女子不满:“怎么不可能?难道是因为殿里头的姜国公主?听闻这姜国公主是殿下从姜国掳来的,她对殿下总是冷冰冰的,这么久了,总是没名没分的住在这宫里头,我看殿下根本就没有打算娶她。”
男子轻声说:“就算殿下想娶姜国长公主,也恐怕娶不成了。”
“为什么?”
“你没有机会出这东宫,自然不知,现在外面都传遍了,婚书都已经下了,咱们殿下要娶的是中容国的公主晏瑶。”
“就是那个拜在曲烟琴术大师傅老先生门下的中容国长公主晏瑶?”
男子摸了摸女子头:“你也算是见多识广了,竟知道傅老先生。”
女子羞涩地笑了笑,柔和地说:“家道中落之前,我也曾是个官家小姐,傅先生一曲《雁归南》曾名动曲烟,我怎么可能不知?蒙哥哥你快说给我听听,姜国比中容国势大,为什么咱们殿下不娶姜国的长公主,非要娶中容国的公主呢?”
“这我就不知了,听闻咱们殿下派使臣前去姜国,意欲求取姜国长公主为妻,换取两国和平,可是姜国不仅没答应,还杀了使臣,说咱们殿下掳走了他们的公主,现在兵临城下了,王君无奈,便只好与中容国联姻……”
姜漓漓听见女子说:“糟了,李嬷嬷去东厨了,我得赶紧去厨房帮忙,不然又要被她揪耳朵了,蒙哥哥,明天这个时辰咱们还约在这儿。”
“好。”
“不见不散。”
“你快去,我也要去忙活了。”
待他们走远,姜漓漓才缓缓从斑竹下起身,她原以为,日子会这么一天一天过下去,虽然压抑,虽然难过,虽然背负着迷茫。
她扶着斑竹,微微喘着气儿,理了理刚才听到的消息。
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竟然对此一无所知。
姜国拒绝了珉国的求亲,珉国求和不成便与中容国结成同盟,青阳裴终于要娶等了他多年的晏瑶。
那她姜漓漓呢?她该怎么办?青阳裴千里迢迢把她掳到珉国,如今与姜国的联姻没有了希望,她对他的作用只有一个了,姜国人兵临城下,她是他手中的筹码。
姜漓漓望着竹上的斑斑痕迹,突然想起了两句诗,有诗云“九嶷山上白云飞,帝子乘风下翠微,斑竹一支千滴泪”,丈夫身死,湘妃不远万里寻夫,却不知哪里才是丈夫的葬身之处,于是千般心碎,扶竹泣出血泪,洒在野外的竹子上,点点成斑,泪痕不退,便成了如今的斑竹。
呵,果真啊,她所知道的那些公主的故事都是些凄美的传说。
还好,她不会流泪,眼泪也成不了斑,否则就算她哭瞎了双眼,也绝不能把竹子染成这副苍凉的模样。
看来成为凄美的传说要付出的代价也不少呢。
她怎么心烦意乱起来了呢?难道是突然没有鸡汤的滋养,所以变得浮躁?还是因为听了刚刚那两人的一番交谈而兴奋?
青阳裴要娶妻了,对象是中容国国君唯一的子嗣,比她还受尽万千宠爱、更有资格横行霸道的那个?
不,她才是那个最有资本横行的那个人,她姜国可不是一个中容国可比的。
对,她一定是因为青阳裴要娶宴瑶而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