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裴就站在她的背后静静地看着姜漓漓,她微微仰头,长发倾泻在她的背上。
她的背影,他怎么也看不够。
如若一直如此与她长相厮守该有多好。
他侧耳去听,一群步履整齐的人跑了过来,他们穿着铠甲闯进了他的宫殿,领头的人朝他行礼说:“禀殿下,我等奉王君之令,将姜国公主押入大牢。”
这么快就来了,是来抓她的。
姜漓漓缩回在屋檐下接水的手,转头望去,执竹竿的少年微愣,而青阳裴点了头。
他什么都没说,点了头。
她原以为,自己已经跌落到了人生的谷底,却原来,这不是谷底,而是一个无底洞。有些人的人生一帆风顺,平步青云,有些人的人生一波三折,得以善终,而她繁生似雨,只落不起。
姜漓漓失望地望着青阳裴,心中好似有千言万语,却迟迟说不出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还有什么可说有什么资格去说青阳裴。
他有他无法改变的立场。
她踏步走入雨中,没有反抗,也未问缘由,就这样妥协了。
青阳裴跟在士兵的身后,亲自把她送到了天牢门口。
牢房很湿冷,但是却不幽暗,因为燃了许多烛火,她第一个晚上就失眠了,她明明什么都没有想,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当她顶着一双发黑的眼睛再次见到青阳裴时,已是战鼓敲响,兵士集结之日,青阳裴又披上了铠甲。
青阳裴穿着铠甲打开了石牢的铁门,他看到她坐在角落里发着呆。
青阳裴问:“冷吗?要不要我让人再送几床被子和些衣物来?”
她冷冷地回:“不用了,你派人送来的东西已经够多了,我在这里也用不着。”
没必要关着她又示好。
青阳裴在她面前说:“漓漓,我要去打仗了,对手是你的王兄,如果我与你王兄交锋,你希望我们谁生谁死?”
青阳裴说,对手是她的王兄,那是不是代表姜越胜了,而姜淮败了?
姜漓漓皱着眉不假思索地说:“自然是你赢。”
当着青阳裴的面怎么能说实话呢?那也太不会做人了。
至于信不信,那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不是盼着青阳裴死,而是她断定她的王兄能赢。珉国国力太弱,虽有司幽国和中容国作为后盾,但她了解她的王兄,阴谋诡计无所不用、谋略战术无所不通,他想要的东西,定要想方设法得到。
赢了就能早日结束这乱世的纷争,她也能早日得到解脱。不管是哪一种解脱,生的解脱或死的解脱都快了,应该快了。
姜漓漓的回答让青阳裴意外,他走前对他说:“我不在的日子,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以及我们的孩子,等着我回来。”
姜漓漓有些迷茫,他们珉国的婚书已下,等他回来和那个叫晏瑶的成婚吗?若是如此,若是他还未失去河山,那便等他早日归来,与别人......成婚。
毕竟他要上战场了,她做不到他那般绝情,所以淡淡地应了一声好。
某一个昏昏暗暗的早晨,其实她也不知道是何时,估计是早晨吧,姜漓漓躺在铺着几重被子的地上,静静地闭着眼睛,把她平生所学的剑法在脑袋里通通都回想了一遍,正回想到十五岁所学之时,她听到有脚步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