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城找来了医官,军中最厉害的那个,他掐住宗若的下巴说:“只要你投降,我便许你高官厚禄。”
宗若冷笑,将头偏至一边:“我只忠于我的王君。”
蔚城的内心动荡不堪,可面上却平静如水,他对着医官说:“挑断她的手筋,一根不留。”
蔚城就站在一旁,看着她的手筋悉数被挑断,她痛苦的声音在他的耳旁回响,她的眼中灰暗一片,嘴唇也干裂得苍白。
她还能拿起剑,可是再也使不出力气了,就算她回到了故土,再也成不了不可一世的女将军。
她问他:“你要杀便杀,何苦来折磨我?”
他终是失去了折磨她的兴致,他此生从未遇见过这样刚强的女子。
他有些颓然地说:“你下令带着你的士兵来到我的军队里,我会把你的士兵当成我自己的士兵一样,否则,吾便屠尽你的军卒。”
他说得直白,目的明显,且诚心诚意。
宗若说:“如若我国的虎狼之师要借我之手为你所用,那他们死了又何妨?”
蔚城下令,当着她的面杀了近万俘虏,宗若看着她的属下一个个都死在了她的面前,血溅三尺,少有低嚎。
她咬着牙,半声不吭,把仇恨都记在了心里。
宗若问:“为什么不把我一并杀了?”
蔚城邪笑:“不为什么,我喜欢养虎为患而已。”
她说他是疯子。
宗若不知,他杀了万人,可唯独舍不得杀她。
他初动真心,爱上了不可一世的女将军。
她不知也不信啊。
蔚城杀了她的下属,找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冒充她,挂在了城墙之上,从此便无人知道她还活着,她活在了他的身边。
可是她的心不在这里。
有一夜,夜色凝重,城中多风雪,她把他留在了自己的屋中,她终于找到了机会,她持着残剑想要一剑刺死他,但终究被他夺了剑,未伤到他分毫。
蔚城无可奈何地问宗若:“你一个女子,为什么不学琴棋书画,安安逸逸地过一生?为什么要手持利刃在刀尖上过日子?”
她含着泪说:“你以为,我一生戎马为了谁?”
她一生戎马为了……谁?
窸窸窣窣的声音惹得姜漓漓心烦,她坐了起来,老鼠立刻没有了动静,待她睡下之时,那只老鼠又明目张胆咬着角落里的竹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