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漓漓出嫁的日子,姜越昨夜高兴得一整晚都睡不着,他的漓漓,终于要出嫁了。姚槐是他看上的君子,值得漓漓托付终生。他今天天未亮就早早地来了,他真想捉弄她一番,想把锅灰擦在她的脸上,看着她憋屈的样子一定很好笑。过了今天,她可就是别人家的媳妇了,他再也不能像儿时那样欺负她。
可是她病了,他看到她躺在榻上,毫无生机,身上插满了银针。
他问墨寒,请问道长,漓漓怎么了?
道长身旁的姑娘哇的一声哭了,她哽咽着说,你没有眼睛看吗?漓漓公主就要死了。
他怒,胡说!漓漓怎么会死呢!她前两日还在院子中溜达。
可是她躺着的样子……真的让他看了难受。
他问,道长,你能不能尽力保住她……和孩子?
墨寒身边的姑娘又哭着说,保什么孩子?漓漓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早就没了……就算墨寒是神仙,神仙也有办不到的时候!都怪你们这些凡人,为什么要让她嫁给姚槐!如果不要她嫁给姚槐,漓漓公主就不会死了……
说完,姑娘哽咽着将眼泪擦到了墨寒的长袖上。
他的傻妹妹啊,醒来吧,他真的错了,他就不该让她嫁给姚槐。
他原本想,等她嫁给了姚槐,再由他亲自同姚槐说这件事,那时生米煮成了熟饭,以姚槐的个性,定然会好好疼爱他和孩子的。
他再好好补偿姚槐就好了。
墨寒轻问,你既已知道她有了孩子,为何不早告诉她?
是啊,若是他早同她说清楚,说不定事情就会有所改变了。
宓香从东厨端来药粥,昂着头挺着胸缓缓走到她的身边朝姜越行礼:“公主,药粥好了,您快趁热喝吧。”
姜漓漓今天的精神很好,她抬着哆嗦的手去拿粥碗,却见粥碗已经递到了姜越的手中,姜越说:“你先下去,孤亲自喂公主。”
宓香走了,姜越把粥摆到案前,然后把她抱到案前,端起碗一勺一勺地喂她。
让她有些触动的是,他舀起的每一勺竟都会被他吹上一吹。有没有吹出口水她不知道,但热气腾腾的粥到她的嘴里时,一点儿也不烫了。
如此细心的人,还是那个只会坑她的王兄吗?
碗里空空如也,姜越放下粥碗时叹息说:“你第一次离开王宫前去青琅时还只有四岁,转眼间便要嫁人了。”
“王兄可是舍不得?”
“哪里舍得呢!姜漪嫁的时候,孤只盼她早些嫁,去祸害岑良,她嫁时孤高兴得不得了,可是轮到你时,明明是嫁给姚槐,就在古央,可孤心中甚是难过。”
“毕竟亲疏有别,漓漓可是同王兄一同待在母后肚子里的呢,若是这点殊荣都没有,王兄怎么好意思说是漓漓的亲哥哥?”
是啊,他是漓漓的亲哥哥,却干的都是些缺德的事。
“曾忆少年时,你第一次离家千里,姜辰泽日日去宫门口等候,而吾,却大哭了好几场。你不知道,父王把吾打了好几顿。”
姜漓漓笑了,先王打得好,打得真好。
“王兄骗我说山上有怪物,我在青琅山上时日日想着王兄的话,可吓坏了……后来因为怕怪物还得了病,一个怕黑的毛病,漓漓记得,从青琅第一次回王宫时,王兄说要和吾捉迷藏,结果把漓漓藏在了一个大箱子里,还锁了起来,真是快憋死了吾。漓漓九岁将要离宫时,王兄在医官那里拿了药粉撒在漓漓爱吃的鸡腿上,让吾病了三天。十岁时,王兄寻来许多玩意儿,找人抬到了青琅山上,漓漓打开箱子一看,是王兄积攒许久的金银珠宝,还有许多女孩子用的物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