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瑟面上含笑,朝修远望去,她柔和地说:“公主这般聪慧,令兄定也是一表人才,得空必定一见。”
东瞟西瞟时,她瞟到了拂弦,他的脸色不太好,他微皱着眉瞅了她一眼,这一眼,好像带着不屑与鄙夷。
他......是不是嫌她太聒噪了?
她突然有些怀念凡间风花雪月的日子来,于是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故作深沉地说:“今日天色甚好,如此良辰,酒肉有了,可惜没有歌舞助兴。”
仍是修远应承着:“神女想听歌赏舞?我这就去安排。”
朝德打断她:“此处离帝宫甚远,现在安排歌舞不合时宜。小生不才,颇通音律,愿为大家助兴。”
朝德起身,立于大殿中央,卷起衣袖,轻咳两声,抬眉张嘴,发出清厚悲凉之声:
“惊风不成雨,行云去无踪。
妾生三十年,着藉长门宫。
宫车辘辘春雷晓,明星初荧绿云扰。
增成丙舍争迎銮,似有长门闭花鸟。
黄门开玉匙,画史图蛾眉。
金铺振琼钥,玉秀生铜池。
朝阳才回金屋在,转盼不堪人事改。
入宫已作郑袖啼,出塞那知延寿卖。
花残鸟语频,长门春复春。
花鸟易惊老,况复门内人。
东风动地夜来恶,万翠千红绕帘幙。
当熊自有匪石心,肯肩班姬秋扉薄。
长门勿轻怨,视此箧中扇。
白华兮绿衣,知古兮有之。”
——《长门怨》
朝德悲悲切切凄凄楚楚地唱完时,宵明梨花带雨,修远也红了双眼。
白瑟真是发自内心赞叹:“歌声哀婉,如泣如诉,没想到朝德竟还有这样的才艺。”
修远应道:“那可不,我表兄日日醉心于歌舞也曾到了如痴如狂的地步,唱几首曲子不在话下的。”
修远说完,目光仍然停在她头上的红簪之上,也许她还念念不忘呢。
想必司命私下里一定骂了朝德不少不务正业吧。
她突然想起墨永宁来,墨永宁在音律上的造诣极高,这种悲凉的曲子是他最为喜爱的。
若他们同台竞技,究竟谁上谁下?
她想起墨永宁在楚伶馆卖艺时,碰见她总是姐姐来姐姐去的。偶尔也到烛原的酒馆里混酒喝,顽劣之时三天不打皮就痒,没少给烛原和她惹麻烦。
也不知道墨永宁怎么样了,在妖界过得可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