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一个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怪物在噬咬她的血肉,如百爪挠心,万针刺骨,好疼,好疼。
这些混沌之气啊,怎么比上次遇到的还多还凶恶?怎么打也打不散,赶也赶不跑?
原来宿寒常常忍受着这样的痛苦与煎熬么?太微为什么不直接把他杀了?偏要如此折磨那些与他敌对的人?
她握着剑的手颤抖着,她红了双眼,神力喷涌,就像战场上杀红眼的士兵一样,它们伤她看重之人,阻她前路,他要这些恶念熏天的东西全都魂飞魄散!永不轮回!她要杀尽恶敌,突出重围,全身而退!
“嘶——”
“嗷——”
“呜——”
“……”
众多无法用语言描述的惨烈的嚎嚎声四散而去,最终消于沉寂。
依旧漆黑一片,气浪平息,砂石不再滚动,无恶境上平静了。
“白……瑟……是你吗?”
背上传来一阵虚弱的声音,是宿寒醒了。
“嗯,是我。”
“你……怎么……来了?”
“我说过的,要来救你。”
“傻……姑娘。”
“你别说话,也别喊我的名字,我是蒙着面来的,被人知道就不好了。”
长桥尽头,无数的神官都在等着她,想必木黎将驻扎在大支山上的人都叫来了。
有人踏上长桥,杀气凌冽,直逼她而来,她套上剑鞘,挡住了来人的大刀。
来人身子一歪,直直地往深渊掉落。
侵占满脑的,是她内心的自责:他们只是尽忠尽责,本不该去死,她不能为了救一个人而害死别的人。
千钧一发之际,她把剑夹在左手臂弯里,右手伸手把人拉了上来,丢进了大支山。
这时候了,她还秉承着她该死的善良。
虽然敌众我寡,但不好意思,她神力实在是太强大了,强大到能以一敌百,所以轻松就踏下了长桥,走在了大支山上,还轻松地把那些神官甩在了身后。
嗯,无需恋战,无需缠斗,把宿寒送去妖界才是正事。
也不知跑了多久,越过了多少神山,听过了几淌流水,今夜的风极其猛烈,带着神界秋日的寒冷吹得她的脸都已经快没了知觉。
天终于不再昏黑一片,抬头望去,一轮满月挂在天空中,星河炽热,秋高气爽,地上暗影斑驳,寂夜深深,是一个有惊无险的夜。
她伫立在一颗榕树下,背着宿寒执剑而立,月光明亮,她与宿寒覆盖在榕树的影子下。
静立下来后,她才察觉她整个后背都是凉的。这深深透骨的凉意都是从宿寒身上传来的。
“宿寒?”
“嗯……”
还活着。
“冷吗?”
“还……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