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弦正在屋中,什么也没做,就坐在案台前看着她走进,神色冷峻,满身清冷。
她厚着脸皮走近他,轻轻地唤着他的名字:“拂弦。”
他没有应她。
天突然下起了雨来,微冷,她不禁又兀自开口:“拂弦,我今天好像在燕香馆里看见你了,你是来接我回来的吗?”
他清冷地回答:“不是。”
明明是去接她的,怎么会说不是呢?难不成还是消遣的?他是不是生气了?
拂弦不是看见了吗?她拒绝了柳公子了呀,她对柳敬生说了,她所心仪之人是神仙呀。
她又凑近一些,伸手挽上他的手臂,柔柔地说:“拂弦,你听我解释好不好。”
“嗯,你说。”
“我今日早早地去燕香馆只是去听曲的,曲听完了,便四处转了转,约莫着日近正午了,就想回来,没想到遇到了柳敬生,我也没有想到他会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那样的话来……我真的不喜欢他!我发誓!”
“嗯。”拂弦的神情冰冷,她从未见过那般冰冷的他,他又问:“还有要解释的吗?”
“没有了。”
拂弦松开她的手。
“拂弦……”
她微笑着再次伸手时,他故意避开了。
他避开了,他不想让她再靠近他。暂时不想,他故意让她着急一会儿。
他想起自己在燕香馆看见他对着别的男人笑,她怎么能对着别的男人笑得那么温柔那么灿烂?
她笑着说:公子这般样貌,真是深得我心呢,此生得公子青睐,已是我三生有幸,怎么还奢望与公子比翼连枝?况且奴家日日流连花街柳巷,又比公子大上许多呢,若是从了公子,一定会累及公子让大家笑话的……
她怎么能用这样的语气说出这番话来!
还深得她心?
拂弦的眼睛里有些愤怒,他皱着眉压抑着对她的愤怒,她本想再次去靠近她,可她暂时没有勇气了。
他终究什么也没再说,无声地朝偏房走去,留她独自伤心。她突然烦躁起来,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能在屋中皱眉叹气。
他这是怎么了?怎么突然又疏远了她?他是不是不喜欢她去燕香馆?
若是不喜欢,她不去便是了,她还不够顺从还不够乖巧,还不够善解人意吗?就不能允许她有一点点……兴趣爱好吗?
好吧,她承认,她喜欢做的事情还挺多,花里胡哨的,一般的凡间男人绝……忍受不了……的吧。
可是他突然如此冰冷,她真的急了,可是也毫无办法。
大雨绵绵不绝的时候,她正望着满地的梨花出神,突然听见了几声呼喊:“白姑娘,白姑娘,在下柳敬生,前来拜会姑娘。”
柳敬生竟然找上门来了,如此茫茫大雨竟都挡不住他来找她的决心!
他来得真不是时候!不!不!他什么时候来都不是时候!都不是!
所以司命才常常感叹:凡人可畏啊!凡人可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