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没有什么事是一成不变的,有分就有合,有荣就有衰。如果你的父亲兄长不能再庇护你,而是需要你去庇护他们呢?你拿什么庇护他们?若有一天,敌军兵临司幽国城下,四面皆敌,你拿什么自保?又靠什么击退敌军全身而退?如果你的亲人或是你在乎的人遇到了危险,你拿什么来救他们呢?”
烛容突然变得迷茫了,迷茫过后说:“这些都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以父兄之才能,他们又何须我来庇护?司幽国立国千年,为天下正统,何曾被人攻破过城门?若是我在乎的人遇到了危险,我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去救他们。权谋使人畏惧,财力能驱万人,救人不一定需要自己有神力才可以。”
好,很好,口才甚好!
“倘若你的敌人是像我一样的神或者妖,若是我要毁了你烛家、杀了你的燕燕姐姐,若我是你的敌人,你拿什么和我抗衡?”
这算是她第二次威胁他了。
在她面前,权势、钱财,几个凡人的谋略又能奈她如何?
她威胁得这么认真,烛容却好像不怎么当回事呢。
他不以为意地转头看着她:“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只是一个凡人,只认识师尊和司师尊这样的神仙,与其他神妖素不相识,他们不会无故与我结下愁怨的,况且师尊是良善之人,又怎会滥杀无辜?”
呵,良善之人。
她言语故作轻蔑:“杀几个凡人又能算什么?你司师父一定没有告诉过你我的那些前尘往事吧!我是杀人不眨眼的魔,曾杀神千万,向来说一不二,他不告诉你只是怕吓着你。”
杀人不眨眼?魔?杀神千万?
夕阳下的寒风更加冷冽了,寒风吹起师尊的头发,师尊眉宇冷漠,一只手拿着竹条,一只手拄着脸正望着他。
想起司师尊每次见到她都拘谨到想要退避三舍的样子就让人就不寒而栗。
与此同时,司师尊曾说过的许多话一一冒出来浮现在脑海里:烛容你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能惹你白瑟师尊生气,凡人难以承受她的怒火。你可千万要谨言慎行,不要再像以前那样顽劣,免得激怒了神女,她的身体可禁不住大悲大喜,若是神女有个好歹,后果可不堪设想!
司师尊那般苦口婆心,他却漫不经心只道是寻常。
此刻,他下意识的想要远离她,他呼吸了几口气,只能故作镇定地望着她。
烛容已经比白瑟高了,他每次看她时都要垂下目光。
他仔细看了看师尊的脸,从头发到下巴,她的头发乌黑乌黑的,今日也如往常一样,只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她的眉长长的,又微微有些眉峰,那双眼睛啊,仿佛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深沉且无情,她的气色相比初见她的那一天要好一点了,可仍然是苍白的,她总不爱笑,便成了这样冷艳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