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李这一次甩钩到底会钓上什么货色,谁也没具体的把握。万一准备了小网却钓上来一条鳄鱼,那乐子就大了。阴谋的事他可以交给他老子去把控,但小命还是握在自己手里比较好。
尤其是现下柴绍与窦轨、屈突通等都领兵在外,平阳军与涑水军也难以回转。长安周边除了孙华手下的兵马,便只剩老李收编的原府兵一系与各世家的募兵了。
每次一想到万一老李这把玩大了,真给了大伙某种要改朝换代的错觉,李大德就心惊肉跳的。所以当务之急,便是要弄清楚城外这些兵马谁真正忠于老李,谁三心二意在背后搞小动作。
化装侦查,没有人比侦察队更适合了。
“记住了,千万不能被发现!首要便是稳妥!无故监视统兵将领可是容易误会的事。老子宁可漏算一人,也不想节外生枝,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殿下放心!”
在场的手下俱都抱拳,严肃道:“若走漏风声,麾下提头来见!”
话音刚落,随着“啪”的一声脆响,众人眼前突有黑影落下,形似一颗圆滚滚的人头,当场砸翻了某黑心赵王身旁的果盘,同时血水四溅,崩了众人一脸。
“沃日!”
人群顿时散开,拔刀之声不绝于耳。
李大德也被吓了一哆嗦,“嗷”的一声跳开一仗之外,单手抡起院内一处石灯就砸了过去。
“砰!”
原本放在树荫下的圆木案被砸个稀碎,隐约能看到石灯下还有血水渗出,也不知具体是个什么玩意儿。
正惊疑间,随着一阵震翅呼啸,一道白色身影便呼扇着翅膀落下,站立在歪倒的石灯上,低头看了一眼,便炸起毛来对某杠精怒目而视。
“嘎!”
“靠!原来是你这死鸟!你特么还有脸冲老子叫!”
被惊出一身冷汗的某杠精一瞧是自家小侍女收编的“俘虏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不待上前教训这货,就听张小虎轻“咦”出声,指向鹞鹰的腿边。
不用特意提醒,此刻好多人都看到有好大一坨布卷就绑在这货的腿上。真难为这几百公里的航程,这货是怎么下决心飞的。
一道带甲身影不顾周边同袍揶揄的眼神,自顾上前,在小小白缩着脖子后退之际捏着它的嘴提了起来,解下了它腿上的布条。待放开之时,又把那歪倒的石灯提起,拎向原处。
于是乎,那些揶揄的眼神顿时开始飘忽,某些黑暗的回忆接踵而来。
看着飞到一片残骸里,开始大快朵颐的小小白,众人也知晓了刚刚这货居然从天上丢下来个王八。倒是李大德一脸黑线,不明白这鸟对他这个“大王”都不假辞色,却为何会被家里这几个女人拿捏的死死的。
“呸,色鸟……”
暗自鄙视了一翻这鹞鹰的节操,后者自霍云儿手中接过那一坨锦布,抖开只看了几行便没好气的冷哼出声。
小桃儿是个实在人,既然躲不过去,便从了温大有的建议,把他的奏折原原本本的抄到了锦布上。
结果最后搞得小小白的腿上跟捆了个炸药包一般,往日能追蛇捕鼠的身手这次在路上连只野鸡都没打过,临到长安了,才在渭水河畔捡了只王八用以果腹。
可惜这般拼了“鸟命”传来的消息,看在某杠精眼里却等同于废话连篇,也就是小桃儿在末尾提的关于崔慎要给他送礼的消息稍稍上了点儿心。
不为别的,只因桃儿在信中言说,崔氏为他准备的礼物当中有一对“金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