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有些虚浮,好像整个世界都在转,耳边能听到各种各样的嘲笑声,似近似远。
隐隐约约的,他似乎听到了警笛声响起。
然后,便失去了意识。
······
有人把思想的世界称为——“海”。
那是一片的广袤无垠。
但很少真的有人感受到过那一片海。
刘强感觉的自己的意识在失重的状态下沉沦。
身体被水所包裹,有些冷,却并没有窒息感。
整个世界,都很空旷,似乎只有他一个人。
海面上,似乎有一个声音在不断的呼唤他,重复的呼唤着。
他的意识,也渐渐漂浮上来。
临近海平面的时候,忽然破水而出,站了起来。
可还没有来得及看清楚周围的一切,便发现,自己竟然出现在了病房里。
周围都是白色。
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就连自己的衣服都是白色的。
“你醒了?”
寻着声音望去,说话的是一个女警,他曾经见过,就是他现居地路对面那个警局的女警,曾经送他回家的那一位。
她很年轻,不过不好猜测年龄。
看起来像是二十岁,但那种知性美似乎又有三十岁。
她身材很好,个子和刘强差不多,很瘦。
脸型和肤色有一些混血的味道,说话的声音很好听,很容易给人想要亲近的感觉。
不施粉黛却美貌惊人,即便是去做演员都绰绰有余。
“你怎么来了?”刘强问道。
女警笑了笑“还记得我,看来伤的不重。”
“我怎么了?”
有人说是他失散多年的爷爷,还有人说是他娃娃亲的媳妇儿。甚至还有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带来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儿,说要母女俩一块儿嫁给他。
这多滑稽这个,电视里都不敢这么演。
对这种情况,刘强已经见怪不怪了。
时不时地,过去那些狐朋狗友还想来借钱,都让刘强给轰走了。
久而久之,知道他不好相与,骚扰的人慢慢也就少了许多。
傍晚的街道,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有些梦幻。耳边远远的还有商贩的叫卖,很有年代感。
这是刘强年幼时所忽视的,倒是在现在又重新体验了一把。
作坊离家不远,也就两条街道,步行也就十来分钟的事儿。
快到家了,街边的墙上靠着一个精瘦的男人。穿的很破,浑身都是补丁,也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整个都是灰不出溜的。
他脑袋上照着一个渔夫帽,虽然只能看到半张脸,但刘强记得这个人。
他曾经坐过他的车,虽然没有过多的交集,也不知道人叫什么,但那一双历经风雨却又洗尽铅华的明亮眼神,给了他深刻的印象。
“怎么坐在这儿,今天不拉车了?”
那人抬起头,面色不太好,长期营养不良的面黄肌瘦,不过眼神却有一种满不在乎的出尘味道。
“我见过你。”他笑道,“你坐过我的车。”
“哈哈,我坐了你一次车,你就记住我了?”刘强蹲了下来,笑道。
那人倒是没有反问‘我也只拉了你一次,你不也记住我了吗?’这种话,而是用很平淡的语气说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刘强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问道“你的车呢?”
“车是老板的,老板卖了。”
“那你现在做什么呢?”
“没事做,有零活就做一点儿,混口饭吃。”
“那有活儿吗?”
“还没,说好了下午卸趟车,人齐了。”
咕——咕——
腹中翻腾的声音格外响亮。
“饿了吧,想吃什么,我请你。”刘强笑了。
“咔嚓!——”
屋外,顿时风声大作,晴天白日瞬息间便转为乌云盖顶。电闪雷鸣,一副世界末日般的景象。
“······”众人沉默。
“下雨了,收麦子,院子还晒得有麦子呢。”二大爷夫妻俩拿扇子挡着,小跑着蹿了出来。
“呀,我得收被子,先走了。”经二大爷这么一喊,秦京茹站起身,匆匆离去。
“哎,你还不走啊。”刘强看向了娄晓娥。
“我为什么要走啊?”娄晓娥一脸纳闷儿。
“下雨了,该收麦子了。”
“我没晒麦子。”
“该收被子了。”
“被子早收了。”
“衣服······”
“没洗衣服。”
“······”刘强沉默,随即掏出两块钱来,“你走不走。”
“切。”娄晓娥白了他一眼,“你打发要饭的呢?”
说着话,娄晓娥接过钱来,转身走了。
“走喽,天要下雨,妞要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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