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时刻最应该是一天明媚的开始，可对顾清蔓来说窗外的光更像是催促她成长的马鞭。

她没有时间沉浸在痛苦里，工作室还有一堆事情等着她去完成，自己的学习生涯仍在继续……在床上瞪着眼睛整整一个小时，眼睛又酸又涩难受的紧。

到了七点，她开始机械地起床穿衣洗漱，准时的门铃响起，以往她都是又蹦又跳去开门，害怕耽误送餐人的时间，可是现在听见铃声，只觉得是讽刺。

她打开门，没有像往常一样立刻结果早餐，而是凉凉地开口：“今天的我拿着，以后都不要送了，包括晚餐。”

“……”

说完她就关上门，不管自己的行为是否礼貌得体，她顾不上了。

早餐被她直接扔到垃圾桶，看都没有看一眼。

今天她画了一个气质稍微凛冽一点的妆，眼线较以前拉得更长。她想把自己藏起来，藏在一个坚硬的外壳下，任何人都不能伤害自己。她再也不会轻易把自己的心交出去。

出门买早餐，她笑着和老板打招呼。

老板说：“还和一起一样？”

“不了，换个口味。”

……

赵婉在办公室等了好长一会儿时间商恒才回来。

他坐在办公椅上，领带有点松散。应该是刚才开会的时候有些心烦，这件事她帮了这么大忙，他根本不用费太大力气有什么可心烦的？

“说吧。”

赵婉愣了一下，这人怎么这么直接？一点面子都不留。

“你不是都猜到了，还有什么好说的。那人确实是我安排的。”

商恒摄住她的眸子，“你有什么好处？”

“……这商总就不必过问了，我不做亏本的生意。”

“你是商业街建设的投资人，这件事情投出去你们只有吃亏的份，这不是亏本的生意？”

“既然人是我安排的，我就有本事将这件事情圆回去。到时候我帮王贺朝补上林莉捅出来的窟窿……不是更好吗？一箭三雕。”

这件事情既能彻底击垮林莉在丰瑞集团的地位，又能祝她在王贺朝那里上位，之后他们的合作只能是有盈无亏。而且还无形中帮助商恒。

往长远去看，她们赵家才是最大的赢家。

“时间不早了，我派人送你回家。”

“怎么？连一句谢谢都没有吗？”

赵婉故意带着点调笑看着商恒，奈何对方十分严肃，“只是合作愉快而已。”

赵婉被噎了一下，也罢。

商恒现在觉得赵婉实在是人心难测，她能冷血地看那个群殴的暴力画面，甚至眉头都不带皱一皱。还能设计出如此环环相扣的网，似乎只要她想做就没有做不到的事。

刚才路过休息室，他发现里面的格局似乎不太一样。身边跟着女秘书说是按照赵小姐的建议重新摆放的。

那一刻他眼里在也挡不住对她的厌恶，她是以什么身份对他的公司指手画脚？

吩咐秘书恢复原样，又交代到以后她来必须提前预约，和旁人没有任何不同。

等彻底听不到她高跟鞋的声音，他才站起身去拿自己的西装外套。拎到手上去拿手机，凑得近了之后闻到衣服上沾到她的香水味。掏出手机后就将衣服搁置到一旁不再动它。

原本想要穿上回家的念头也被打消，还是扔了比较顺心。

从他回到公司到现在的时间他一直没有看过手机，不知道顾清蔓有没有联系自己。

之前说好了想她主动打过来电话，那样就像是铃声在叫“我想你啦，快来接电话。”

想到这儿嘴角就抑制不住的翘起来。

翻了翻发现手机干净的很，一点她的消息都没有。

“小没良心的。”

说话不算数，作罢，他主动拨过去一通电话，刚响了几秒就被掐断。

是不是在上班不方便接电话？他发了一套微信过去，等了一会儿没有收到回信。

又发过去一条“抽空给我回个电话。”

将手机放进裤子口袋朝外面走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停住脚步，回头看了看仍然摊在沙发靠椅上的外套，又走回去拎起来，还是现在直接扔了好。

这一等便是一个晚上，顾清蔓一直没有“抽空”给回电话。

第二天早上，丰瑞集团为拆迁强行殴打居民以众欺少的消息铺天盖地。丰瑞集团的股票下跌低得不能再低，风口浪尖上全部是诋毁之词。

早间新闻的直播内容是那个干瘦的男人躺在病床上，全身被各种仪器固定，伤势很重。更有医生做的验伤报告为证，他在媒体前不听的哭，希望换他一个公道。

众人将所有的矛头全部对准丰瑞集团，其一时陷入道德囹圄不得转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