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市一家日料餐厅装潢是日式风格，极为雅致。座位设置全是雅间，商耀和田欣羽分别坐在桌子对面。

“还去法国吗？”

田欣羽知道林莉的新闻，对于他毅然决然选择回国十分理解。只是……原先的目标没有实现总会有点不甘心吧。

“不了，距离顾清蔓回来也没多少日子了。”

“哦……”

商耀看了看她，没想到自己回来第一顿饭居然是和她一起。那么多人嚷嚷着要给他接风洗尘，他都提不起兴致，唯独愿意应她的约出来吃饭。

这算是他第一个较好的异性朋友了。

“你以后就在昌恒待着不学设计了？”

商耀一顿，是啊。他刚发现自己感兴趣有激情的设计道路就走向末路了，还没来得及做出些成就……

“嗯，不学了……反正我就是个三分热度的人。”

他笑了一下，自嘲道。

田欣羽皱眉，她看出他笑里的苦涩，十分认真地说，“你不是。”

商耀看她闪着认真眸光的模样，真傻啊。不过心里很暖，他没有说话，不是又怎样呢？他之前太对不起林莉，现在是她的低谷期，他不想她难过失望。

“我在昌恒待的很好。”

“……”

“真的。我是二公子，能不舒服吗。大丈夫不拘小节，我会找到自我价值的。”

他拿起手边的烧酒示意田欣羽也举起来碰个杯。

砰。

“回国快乐。”

他对自己说。

田欣羽点头，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声嗯。怎么总是这样佯装快乐？明敏委曲求全难受得不行还要一个人闷不吭声扛着？

“脚伤痊愈了吧？”

商耀纳闷，怎么话多的那个人成了自己？不应该是她吗。就是这一瞬间，他意识到自己变了。都说一个人很难意识到自己的变化，只能看得到别人的，可他就是这样清晰的感知到了。

“早好了。”

她剜了他一眼，这么长时间都过去了，不在电话里问，偏要现在当面问，一点关心的诚意都没有。

“既然你决定了，那就好好做着。工作室一直就在哪，如果你……”

“我知道。”

商耀打断她的话，工作室一直为他敞开大门，如果有一天他想重新拾起梦想，她们永远欢迎他。

田欣羽笑了，这是今晚第一个发自内心真心实意的笑容。

商耀突然愣了愣，怎么之前就没意识到这人笑起来这么好看？对面的女人在暖黄的灯光下比平日里平添了几分温婉，却也相得益彰和她之前大大咧咧的性格不冲突……

“不谈男朋友？”

他突然蹦出来一句这样让田欣羽刚放进嘴里的菜差点没呛出来，“你说什么？”

商耀有些好笑地看着她，“这么激动干嘛，不就是问了问有没有谈对象，至于吗？”

出乎意料的反应，他以为田欣羽会暴躁吼回来，却发现她的脸红了……？害羞了？

“没谈，眼光太高，没人如得了眼。”

好半天，田欣羽才憋出一句这样的话，而且还是埋着头吃饭的时候口齿不清说的。不敢直视他的眼，害怕露馅……

可商耀好像来了兴致，居然放下筷子颇有促膝长谈之意。

“说真的，你不行谈个对象？”

田欣羽觉着是自己没吼他，今晚对他的态度太好了，以至于他蹬鼻子上脸都敢明目张胆嘲笑自己了。

“你怎么话这么多，我谈不谈男朋友管你什么事。”

哟，这是恼羞成怒了？

商耀又回到从前的恶趣味，觉得逗她的时候格外开心，尤其是看她狐假虎威的外强中干的样子。

“我不是替姐姐担心，都这把年纪了也没谈过恋爱……”

“商耀！”

这下田欣羽连彻底红了，不过是气红的。什么叫都这把年纪了！她很老吗？！

还有……这个时候叫什么姐姐？！还一副油头粉面的委屈腔调，让她无端产生要把这个小白兔吃干抹净的想法。

“好了好了，不说了。姐姐都生气了，咱们吃饭。”

“……你能不能正常点。”

她终是没忍下，出口“教训”道。拐弯抹角地叫她姐姐，还是不正经的腔调，cosplay吗？

商耀笑了笑，怎么办，突然好喜欢她无可奈何他的样子，好像能纵容他做一切的样子。

“……哪里不正常了，总是一个人多孤单啊。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

他还想逗她。

这下田欣羽是彻底冷下脸，“还吃不吃了？不吃滚。”

商耀见她认真起来，是真不开心了。最瘪了瘪，没觉得他刚才的话哪里有毛病，怎么就触到她的逆鳞了？

彻底偃旗息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