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仍然在缓慢坠落，引起的水流就像水鬼一样缠着她的脚踝，向上的速度格外慢，也格外地耗体力。

月光折射到水中格外朦胧，她靠着直觉向上游。回头看了一眼，看到商恒在后面跟着向上游便放心，用了更大的力气继续游。命是自己搏出来的，未来还等着他们。

她还要嫁给商恒，他们要携手共进一生。

“噗！”

新鲜的空气终于进了干渴的肺。

这里不靠岸，她没有直接向岸边游去，而是在原位置等了片刻，看到商恒出了水面才放心。

只是突然间他在月光的照耀下看到商耀的那片水域附近一片血红，她朝他喊，“商恒！你受伤了？！”

声音颤抖，极为恐惧。

商恒说》“没有，是老李。你过来。”

驾驶座不安全，车装过来的时候他受了伤，在水里的时候他就晕了过去。

还好他没有卡在车子里，商恒这才比较顺利地将他拖出来。可是这么远的水路，他已经筋疲力尽。

老李昏迷这么长时间，不知道是死是活……

但是不能将他抛弃在水里，那样就是真的没救了。

顾清蔓赶快游过去，两人合力将司机拖向岸边。

上了岸他们躺在地上拼命地呼吸喘气，顾清蔓不放心商恒，爬到他的一侧去看他到底有没有受伤。

“先看老李。”

商恒抓住顾清蔓的手，这样才感觉到安心。司机的情况格外极其危险，这会已经没了呼吸……

他们的手机落在水里，没有办法拨打120。这里是距离立交桥下50米的水岸，又是凌晨，根本不会有人发现他们。

商恒正在给老李做紧急的胸部按压，顾清蔓不想给商恒添乱，可此情此景下她忍不住，眼泪往外涌个不停，多半是被吓出来的生理性泪水。

她靠着商恒蹲下，小心翼翼不敢出声，有些呆滞地看着他一上一下用力的双手。

司机还是没有醒过来，这个时候已经彻底没了心跳。过了20多分钟……商恒放弃了。

老李死了。

商恒抱着顾清蔓，两具浑身湿透的躯体靠在一起驱散黑夜的恐惧。

“蔓蔓不怕，不怕……”

商恒轻轻地拍着顾清蔓的背，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地在她耳边呢喃。

顾清蔓逐渐镇定下来，商恒察觉到她的颤抖慢慢减轻，而后将腿仍然软着的顾清蔓带离老李。

夜太黑，不适合待在死尸旁边……

这是夏天，没有干枯的树枝，顾清蔓紧紧攥着商恒的衣袖不敢松手。

商恒只好抱着她，他们在距离尸体不足三米的距离等待解救。

空中偶尔传来不知名鸟儿的啼鸣，在空旷的夜里格外空幽。身上的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空气逐渐变得浓稠燥热。

顾清蔓的头越来越重，她靠在商恒的肩膀上想要沉沉地睡去。商恒发现她的喷洒的呼吸格外灼热，探了探她的脑袋，是发烧了。

桥上没有一辆车路过，他心急如焚不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