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层，天炎之塔最顶层。

不像青木宗，神刀宗与灵兽宗这三家已有上千年历史的赵国本地宗门，炎炉宗在赵国扎根不到三百年，第一任掌门，也就是现在的掌门邹书臣，携夫人张茜于俊威府开宗立派，这才有了炎炉宗。

因为背后有明显的力量扶持，所以炎炉宗成长极快，不久便跃为赵国第一宗门。但炎炉宗的作风低调，各种事项活动全部遵守其他宗门的条律。

而门下弟子几乎都不带很强攻击性，要么铸器，要么炼丹，属于和平一派，再加上其他宗门就灵器丹药上长期与炎炉宗互通往来，大部分交易都占得了便宜。所以大家不介意让炎炉宗来当这个赵国老大，反正在他们眼里，炎炉宗只是一只背后有主人的下蛋母鸡。

而天炎之塔，就是炎炉宗开宗时，邹夫人花费心血请家族之人在广场中心立下的，其作用既是考验门下弟子天赋，也是炎炉宗护宗大阵的中心阵眼。

眼看着天炎之塔第九层被点亮，周围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声，而齐长天早已看不下去，提前离开了广场。

“这个家伙，当真不一般，假以时日，他会成长到虹宇的高度。”

邹夫人轻抬脖颈，看着高耸的天炎之塔，赞叹道。她虽说生性温柔，待人随和，但极少对后辈加以点评。

几百年间，得到她由衷称赞的人只有三个，炎炉宗第一批弟子之首，邹夫人表弟张虹宇；亲传弟子周羽绫；还有现在攀爬到天炎之塔第九层的万宁。而自始至终，能抵达天炎之塔第九层的人只有两个，那就是张虹宇和万宁。

“张大哥？不会吧！他可是...”

一旁的叶弥茶有些惊讶地说道，她和张虹宇同为张家后辈，但她的身份比不上嫡出的家主之子张虹宇，因此二人少有见面。但叶弥茶也清楚，她这个不怎么亲的大表哥，对方如今的地位已经难以望其项背。

“茜姨什么时候骗过你，张家的天炎之塔预测什么时候出过问题？好好看着吧，他的成就不可限量，只是为了成全这对小情侣，我这个老阿姨日后可会头疼不少。”

邹夫人揉着眉心叹息一声，然而嘴角却略微上扬，露出淡淡微笑。

“欢迎来到天炎之塔第九层，这么多年过去了，抵达这里的小家伙屈指可数啊，你很不错。”

老者的声音再度响起，然而此时他的声音不再如之前一般机械死板，反而充满了生气，话语间笑意更深。

“前辈过誉了。”

显然万宁也听出了老者声音的变化，之前的对战中，对方即使是区区虚影，也具有骇人的传说境界，而且在之后使用宝物，助自己完全恢复，怎能不令他尊敬。

“闲话稍后再聊，第九层的关卡只是一个小小的问题，并且没有规定的正确答案。”

老者呵呵一笑，说道。

“还请前辈出题。”

万宁不敢怠慢，他端坐在地板上的破旧蒲团，认真地说道。

“题干很简单。何为天，何为道？”

万宁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让他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何为天，何为道？

看上去只有简单的六个字，然而这却是至高至尊的扣问。万宁不明白对面即使境界再高，但仍然没有突破下界束缚，连普通的法则都没有开始接触，怎么会询问这种关于“道”的终极。

天与地，生与死，轮回与湮灭，这种涉及到了“道”的思考可是灵域大能九霄道君级别的灵修，精进修为需要证道，可是这名白须老者为什么会问出这种和当前修为毫无关系的问题。

“小子不才，现在白口空谈天与道，只是坐井观天，妄自尊大而已。”

迟疑许久，万宁对着前方空地拱手道。

“无妨，只是随便说说，要是你我二人能深邃地探讨这般问题，咱们也不会在受困人界了。”

老者和蔼地说道，这让万宁对其增加不少好感。

“那既然前辈应允，晚辈也就信口开河几句了，我所认为的天与道，统称为天道，是维护整个世界至高奥义，所有人在它的注视下，往已经被注定好的命运缓缓走去，直到迎来消亡。”

思考好一会儿，万宁缓缓说道，这也是他前世身为天道守护者坚定的信念。

“如果这片天，是假的呢，这个衡量世间万物的道，是个阴谋呢。”

听闻万宁的回答，老者沉默良久，继续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