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直接的听到别人说不喜欢自己,李绛薇多少还是有些在意。不过钱氏本就不是她的亲生母亲,即便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也惊不起多少波澜。
不过能道出心中所想,而非虚与委蛇,李绛薇不自觉的高看了眼前这位长居后宅的女子。
钱氏的年纪不大,十来岁就嫁给李岳然当了填房,算起来至今未满三十。外貌虽不明艳,却成熟冷傲。只靠目前的接触,李绛薇实在想不到钱氏这样的人为何要克扣晴雪院的份例。
“我同你们姐妹二人分居各院,在这安远伯府中住着也算相安无事。虽然我不曾真正当过你的母亲,但是这座宅邸,也算是将你们姐妹二人养大成人。”
即便李绛薇不喜李岳然和钱氏,唯独安远伯府她不讨厌。毕竟这宅邸之中还生活着她在意的人,例如李绛芸。
只有安远伯府过得好,李绛芸才能过得好。
“不知母亲今日来是为何事?”
钱氏深吸一气,缓缓说道:“府上的开销快要支撑不住了。”
说罢,钱氏面露苦笑。这还是李绛薇第一次见到钱氏露出这般表情,说不意外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种惊诧,被李绛薇完美掩盖。
“偌大的伯府,这消息......到头来却只能同你说。”
李绛薇面无表情的看着钱氏无奈感慨,不发一言。
“我不求你看顾芩芩和空哥儿。只希望你在宫中行走时,能对安远伯府多加照拂。也算是为了聿哥儿和五丫头。”
这大概是钱氏所能说出的讨好话语。没有虚假的关心,没有令人厌烦的嘘寒问暖,所有的喜怒忧愁都直白的讲出。
李绛薇忽然想起与李岳然对峙那日,钱氏替她解围时说的话语。那般柔情小意,同眼前的人完全不同。
就像是有两副面孔。
这是一个被这个时代,被现实生活折磨过的女人。
“一笔写不出两个李字。在外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母亲其实不必亲自跑这一趟。”
“有你这话,我便不算白来。”钱氏又看了一眼李绛薇身上的衣服,道:“过两日我让林嬷嬷给你送新的秋衣来。”
虽有犹豫,但李绛薇还是出口问道:“母亲可有考虑出去一闯,成就一番事业?”
“我可是安远伯府的主母。”
话语中,并未言及自己的想法。然而钱氏的答案,已经不言而喻。
“秋衣就有劳母亲了。”
目送钱氏离去,李绛薇再一次见识到背后有人好做事这句俗语的真实含义。哪怕现在的自己当着他们的面写小说,想来他们也不敢多说什么。
另一位东宫伴读,此时只与李绛薇隔了一条巷子的距离。每逢想起花宴上的事,周松明就感到一阵不安。各种线索突然中断,更是让他不安加剧。
丫鬟的线索中断,妹妹周婧妍那又问不出新的信息,周松明只好改变思路决定去查宁家。宁相宁鸿桢有五个子女,上次参加赏花会的那个宁天晔是宁鸿桢的庶子。
宁天晔也算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常年留宿花丛,喜好喝酒。他的放荡,常常惹得宁鸿桢头疼。除了常逛的花街外,最喜欢的便是万宝斋的烤鸭。
花街鱼龙混杂,原以为派人去花街打听消息不易被人察觉。谁知道,还是被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