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氏将淮荥侯府送来贺贴事告知封氏,一五一十的将自己的担忧说出,“论理我们这些后辈该去淮荥侯府见见淮荥侯爷,可我总觉得这礼单缺了什么。”
“侯爷向来亲和,待我们小辈亲厚。我们尽力便是,不需要准备过于贵重的礼物。”
“不是贵不贵重的事儿。是.......”家中的窘迫,让钱氏一时半会不愿开口。
“我与你素来交好,有些事我只敢和你提。家里已经有一段时日入不敷出了,连个像样的礼单都拟不出来。给亲朋好友的回礼,还要用别家的送礼贴补上。这......这算个什么事!”
封氏大惊,道:“这怎么可能?”
“我现在是拆了东墙补西墙。再继续下去,不动自己的嫁妆,这个家撑不下去了。老爷又是个要面子的,在外都要撑着伯府的做派,我实在是......”
封氏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我的好姐姐,愿意把账给我瞧瞧吗?”
若不是看在钱氏为难的模样,这般不合规矩的话绝不会问出来。
“今晚瞧?”
钱氏就像是落水的人抓住一块浮木,目光急切而热烈。
“礼单的事,我先想办法解决。从淮荥侯府回来后,咱们妯娌再好好算算。别的好说,我就怕你不信我。”
“这哪有什么信不信的?人要先活着,才有以后。只有自己过得好了,才有机会挣口气。而且过年......”钱氏遏制不住恐惧,抓住封氏的手,“那边我怕!”
“是你娘家那?”
钱氏沉重的点点头,握住封氏的手不自觉的加大力气。
“信得过我吗?”
钱氏不停的点头。
“你这嫂嫂都快成我妹妹了。论年纪,你还真是我妹妹。”
钱氏入安远伯府时,只比现在的双生姐妹大一些,又是那样的人家出身,一想到这封氏多了几分同情。
“回去吧,明日我在过来找你。”
“好。”
离他们不远的晴雪院内,欢声笑语接连不断。闷头学习的李绛芸带着丫鬟们来到晴雪院,一张圆桌坐的满满当当的。为了过年,梨墨还拿出自己的酿的果酒。
李绛薇有心尝尝,被李绛芸和众丫鬟拦住。
送走李绛芸他们时,李绛薇倚在门口依依不舍。
“姑娘,回去吧。”
李绛芸的背影,早已消失无踪,李绛薇仍站在门口远眺。李绛薇的身子并不硬朗,丫鬟们是知道的。见她站在风里,梨悦内心涌起的担忧怎么都压不下去。
“姑娘是有什么心事吗?”
李绛薇摇摇头,轻叹一声,掀了门帘进屋。梨悦连忙跟进去,给李绛薇奉茶。李绛薇歪坐在榻上,双眼无神的盯着梨悦端来的茶盏。
“姑娘?”
李绛薇摆摆手,梨悦只好退下。
等屋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后,李绛薇的双手捂上眼睛。过了有一阵,才收拾收拾起身往书桌那去。桌上摆着书稿,还有算盘。
在她自立门户之前,还需要安远伯府的庇佑。安远伯府的门面现在不能丢。为了让这个年过下去,李绛薇才拿着银票上门去找钱氏。
没了家中的例银支持,李绛薇每晚都要记录两院的开销。除了稿费,她没有收入。每次获得的稿费并不稳定,她需要规划往后半年的银钱使用。
如果半年内没有其他收入,明年下半年会过的很辛苦。李绛薇坐在桌前,盘算着哪些开销可以减少。算来算去,她决定还是继续把稿子早日写完。再拿一笔稿费,比削减开销要强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