禇咏青不由的想起先太子逝世后,朝堂上为了催促皇上立储一事吵得不可开交之时,她的姑母久违的入宫见了自己的父皇,而后绕到来到自己的寝宫。
在寝宫内,她的姑母屏退了宫人,对她说道:“先太子逝世后,你便是皇上最大的孩子。立储一事,你可有打算?”
“朝堂反对立女子为君者甚众,想来这储君之位会落在三皇子身上。”
“那你呢?”
“我不敢肖想储君之位。”
“可你有没有想过,一旦在这里后退,你的母妃封婕妤,以及你的亲弟弟禇咏羿会如何?”
当时的禇咏青没有回话,但是隐隐已经察觉到有些不妙。
“封家与宁家对立多年,若是老三当上皇帝,可会给封家留下生路?”
“只要北边战事不断,他们就不可能动封家。”
“那你和老四呢?一个身体健康,且占了长字的姐姐在前,老三若是当了皇帝,那就是名不正言不顺。就算你退了,不与他们相争,你和老四不是死于非命,便是终身囚禁。”
“封家绝不可能插手朝堂之事,而我身后又无母家支撑,一个毫无根基的公主如何去争?”
禇咏青还记得那日,她的姑母忽然大笑道:“那我给你根基!”
自那之后,她知道了天机营的存在,并在和寿长公主的手中得到了天机营的实际掌控权。
紧接着,以吴佩文为首的一干老臣纷纷上谏,搬出恭圣祖所颁布的旧制,明确指出皇上应立二公主为储。
此言一出,本就不安宁的朝堂更是乱做一团。原先催促立储的臣子纷纷上谏,劝说皇上立三皇子为储。
自那天起,禇咏青就知道自己这位姑母,远不是外人想象那般,只是个爱牵红线的小女子。
她的父皇究竟是如何当上太子的?
这个问题的答案,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禇咏青将自己飘远的思绪拉回,对着眼前的越康说道:“章辰成那要是没有动静就不继续盯着了。正好你们在追查神秘人事件,直接查平南伯吧。试着从德妃那入手,看看可不可以得到些什么消息。”
“是!”
“你下去吧。”禇咏青揉捏着自己的鼻梁,轻声说道:“我想一个人静静。”
“姑娘......”
禇咏青心头一颤,看向越康,苦笑道:“我没事的。只是一下子听了这么多消息,总要给我时间好好缕清。”
“我深知姑娘身上的担子之重,若是姑娘有用得上我的地方......”
“我这不是用着么?很多事,多亏有你。”
越康能听出禇咏青话中的敷衍。
“属下告辞。”
越康静静的退下,屋内之余禇咏青一人。
还见眨眼便到了春闱开考的日子,已经搬去县主府的李绛薇时不时走出房门,向着内城的东南方向远眺。
进行春闱的贡院,便坐落在那个方向上。
春闱需考三场,每场三日。这不光考的人煎熬,等的人也煎熬。
考试期间,吃喝拉撒都在一间狭小的屋子里,能带进去的就只有干粮和衣服。考试本就消耗脑力,环境又如此逼仄。
虽然每场考试中间还隔着些日子,但是考试结束前李绛芸都不可能会放松。精神连着紧绷这么些日子,还不知道人会成什么样。
李绛薇越想越担心。
李绛芸最后一场即将考完前,李绛薇去了茗客楼买了些点心后,便到贡院外等候李绛芸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