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鉴彧逐渐陷入回忆之中,絮絮叨叨地说着:“朕还记得那时候的你,自信地对朕说道,只要将你娶会府上,定能再进一步。那时朕只是个边缘的皇子,在朝中没有势力,听到皇后这番话,着实吓了一跳。”
褚鉴彧忽然笑道:“可皇后真的履行了这一承诺。”
“当年的皇后要能同李绛芸一般参加科举,这恭国会不会出一位女相?”
“不可能。”宋皇后淡淡回道:“妾不会参加科举。”
“皇后也同前廷的众多朝臣一般,难以接受女子为帝,女子为官?”褚鉴彧说完,自嘲一笑:“这些年,皇姬表现的不错。没有皇姐的事在前,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皇上是后悔了?”
“朕算计亲人算计了一辈子,这一回朕不想算计老四了。有些话,朕只能同你倾诉,无论是德妃还是贤妃,甚至是封婕妤面前都不能开口。”
“皇上要当这个慈父,妾身怎会拦着?虽说冲喜一事着急,一些繁琐的礼节可以省去。可毕竟是一位得了封号的皇子婚礼,该有的体面不能落下。妾先派一位教习嬷嬷到承微县主身边教一教规矩,不求她尽善尽美,总要多少了解一些皇家的礼节。至于别的,让礼部草拟清单,自去准备。”
“还是皇后考虑周到。”
“图朵娅王女一事,皇上准备如何处置?”
褚鉴彧面色一沉,道:“刺杀一事,提普使团的嫌疑尚未洗清。联姻暂且放下,待查出真相,再谈。皇后有什么想法?”
“秦王已不是第一次遭遇刺杀。先前在下江时,就有人对秦王下手。这其中联系,妾未能想通,不敢多说。”
“听说下江刺杀老四的人用的是南林刀法。”
“平南伯府与南林旧部早已断了联系,传到这一代,偌大的伯府竟连个习武的都没有,妾不敢妄言。”
“不曾习武,也不影响他们联络南林旧部。”
“英国公府素来与平南伯府交恶,这事......须得过问德妃。”
“最熟悉你的人,往往不是朋友,而是敌人。”褚鉴彧意味深长的望向宋皇后,“英国公府这些年,就没抓到平南伯府的错处?”
“皇上忘了,妾已经是英国公府的弃子。国公府的事,妾无法过问。即便查出来,妾也不知情。”
“当真不知情?”
面对褚鉴彧的问询,宋皇后面不改色地回道:“妾与皇上是患难与共的夫妻,在这等事上,怎会隐瞒皇上?妾又没有皇嗣,能仰仗的只有皇上一人。要是皇上不信妾......”
话说至此,宋皇后流露出一抹凄凉的笑意。
“朕当然信你,要是不信,又怎会迎娶你?这些陈年旧事,莫要多想。”
“妾明白。”
坤宁宫忽然陷入寂静之中,无论是褚鉴彧还是宋皇后都没有再开口。
坐了好一会,褚鉴彧才起身离开坤宁宫。那道圣旨,也被他一并带走。
“秦王和李绛薇......”
宋皇后捏了捏自己的鼻梁,忽然冷笑道:“选择的时间,所剩无几了。不知道你最后......会选哪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