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吃饭的,旁边的服务人员也要给他们端来一杯热茶,满面堆笑。
杨玉英一行人沿着观光路边走边看,看着看着,周方明就不由心生嫉妒:“还是人家家大业大,资源也多,哼。”
一句话出口,他也觉得酸了,咳了声故作不经意地问杨玉英:“姑娘在哪座宝山修行?现在的人口袋里的闲钱越发多了,都喜欢闲来无事旅个游什么的,咱们的地盘全让游客给占了去,孩子们想静心修行,那是一日比一日难。”
“就说我们家,本来不过是无名的小山头,前些年被那些大集团相中,包下来开发成度假区,游客每天漫山遍野地四处乱钻,害得我们家一年改了四回大门,但是好处同样不小,至少有钱赚,就说我这儿子,每年修行用的灵药,再节约也得一两千万……”
杨玉英一边听老人家絮絮叨叨地说话,一边拿着手机浏览论坛,走了一会儿,前面就有两个小孩一人手里拿着个塑料做的宝剑,一边跑,一边砰砰乓乓地打闹。
砰!
“哇!”
跑着跑着,小孩子脚下一滑就摔在地上,整张脸撞上了鹅卵石,小孩儿愣了一下,放声大哭,鼻子里的血滴滴答答地滚落。小孩儿的奶奶吓了一跳,连忙走过去把孩子抱起来,心疼得不行,心肝宝贝一通乱唤,拿手帕给他捂住鼻子。
这血流得却有些凶,很快就把手帕给浸透了。
杨玉英脚步一停,走过去看了看,周围的游客们也纷纷驻足,纷纷道:“赶紧去医疗点吧,快给孩子治一治。”
“这么小的娃娃,鼻血流多了也不得了啊。”
小孩儿的奶奶扶着孙子手足无措,孩子疼得哇哇大哭,在地上直打提溜,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根本抱不起来,偏偏景区的医疗点距离这里还有一段很长的距离。
“我是医生。”
正焦虑时,有个三十多岁的女士忙走上前,轻扶着小孩儿的脸颊让他抬起头,戴上手套取出药棉想先擦干净血,这一擦,本来轻松的脸色就有些沉重,“怕是伤了动脉血管,大家帮帮忙,赶紧去医疗点。耽误了恐怕对孩子不好。”
这话一出,孩子的奶奶脸都绿了。
杨玉英转过头,正好周方明也抬头看过来,老爷子一耸肩,从袖子里摸出只浑身细毛的蜈蚣:“老头子到会止血,可那法子忒吓人,不知姑娘有没有温柔些的办法?”
周方明一家修的法术有些偏门,多以毒虫之类施法,到也不算是邪术,可一旦施展出来,的确有些可怕。
这些年周方明和儿子是能以武服人,就以武服人,只有遇见厉害对手才亮一亮底牌。不过他的底牌一亮,通常对手就先被他给恶心个半死,就算是本身修为比他高的人也不愿意真和他交手,其不战而屈人之兵的本事可谓相当出众。
当时与杨玉英交手时,他要不是担心误伤地铁上的乘客,恐怕还没那么容易落败。
杨玉英看了下荷包,荷包里空空如也。林官默默随风转了一圈,脸贴在胸花上,假装自己是个很漂亮的小挂件。
当年精通医术的李道长熬的药很不好喝,后来治幼儿治得多了,痛定思痛,认认真真地开始研究起药丸子的口味。
杨玉英也跟她学了几手制药的本事,别看正经医术方面,她因为有林见竹在,便没太上心,可几种成药学得特别好。到了时盟以后,她制作的丹丸在口味上更上一层楼,美味程度堪比绝顶美食,简直要变成时盟最畅销的商品。
林官如今的模样,想去正经品尝美食比较难,杨玉英随身带的药丸子就让他当零嘴吃了个精光。
杨玉英把空荷包塞回口袋,想了想转头问小孩儿的奶奶:“奶奶,我看你戴着元君娘娘的红绳,您可是刚去拜了元君娘娘?”
其实这就是白白一问,来老寿山旅游的中老年人,十个里面有八个都要拜一拜元君娘娘的。
杨玉英一笑,就撕了一截袖子,仔细挑了一支唇膏写了篇‘告娘娘书’递给孩子的奶奶:“奶奶你诵一遍《玄狐救难经》,然后把它烧了试试,说不得娘娘会帮这孩子止血。”
旁边那位医生已经半拖半抱着要把孩子往医疗点送,其他游客也在帮忙,闻言皱眉,心下恼怒:“这位小姐,都什么时候了,您还有心思开玩笑!”
杨玉英却不恼,指了指孩子的衣服,叹道:“孩子太小,流血流得也太凶了。”
只是流鼻血而已,上衣却给浸成红色,正经的医生那药棉来堵,居然都堵不住,那孩子看起来也昏昏沉沉,眼神发木,脸色苍白,身体虚软,谁能看了不怕?
孩子奶奶吓得六神无主,心里虽然不太信杨玉英这么个小姑娘,可她显然是玄狐娘娘的信徒,居然当真一边诵经,一边拿出借了打火机把衣袖点着,说来奇怪,这衣袖一着,不过几秒钟就烧没了,烧得干干净净,丝毫不曾剩下。
几个游客对视一眼,心下惊异,这孩子的奶奶更是差点连经都忘了背,好在她大概是虔诚信徒,经文记得极熟,最后还是顺顺当当地背下来,特别巧,诵经的声音刚落,小孩儿的鼻血立止。
那位医生不敢置信地低头检查了下,瞠目结舌。
杨玉英莞尔,冲周方明使了个眼色,一行四人便出了人群继续朝娘娘庙而去。
“娘娘果然慈悲。”
周方明不禁大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