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逍遥的日子过了五六年,展眼淑慎已十多岁了。
这几年来,秦悦过得快活惬意,夜夜好眠,顿顿美餐。就连翡翠也一副乐不思蜀的模样,虽然丹田里有寒元灵冰这样的灵宝,但它也没拿出来修炼过几次。
方志同渐渐地开始谈论一些大道理。这天他来的时候,秦悦正在剥葡萄吃,就听他说了一句:“古人曰,正心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此所谓家国天下也……”
后面他说了什么秦悦没仔细听,只觉得“家国天下”四字颇为耳熟。细细回忆了一番,终于想起了当年小元婴说过的一句话:“观道,观气,观山水;绘天,绘地,绘家国。此山河社稷图之要义也。”
秦悦顿感恰逢其会,搁下了手上的葡萄,认认真真地听了起来。
“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方志同摇头晃脑地说了起来,见秦悦也听得认真,心中不免得意——他在张家教书多年,今日终于感化了这个胸无点墨的女子!
旁边的淑慎听后一脸不解:“历来保家卫国,都是男子的事,先生讲这些与我作甚?”
“非也,非也。”方志同一面抚须,一面摇首,“天下兴亡,匹夫有责。你虽是稚龄女子,亦须修身养性,虔意正心,如此方可齐家。家齐之日,方可治国。”
其实这个观点秦悦也很赞同。
淑慎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是日夜深人静之时,秦悦把画卷唤了出来,翻来覆去地琢磨了一番。
她觉得山河社稷四字,一谓山河,二谓社稷。前者便是世间山水,后者自为天地家国。
淡淡的月光从窗楹流泻进来,月华疏朗,铺在一纸画卷上。秦悦心有所感,拿出生妙笔,给画卷补了几笔。整幅画纸灵光忽现,但随后又慢慢地消失了。
次日去瞧淑慎的时候,发现她屋内正坐着一位面生的妇人。约莫三十来岁的年纪,正在教淑慎绣花。秦悦淡淡地看了一眼,不甚感兴趣,便自去寻点心吃了。
淑慎对她这一举动早已习惯,奈何那妇人对此尚一无所知,见秦悦如此行止,立马沉下了脸色,呵斥道:“哪里来的没规矩的丫头,在主人家翻箱倒柜寻吃食!成何体统!”
那时翡翠正在待在她怀里,闻言颇为不满,探出了脑袋瞪着那妇人。秦悦笑了笑,把它的脑袋按了回去,回首望着那妇人。
那妇人名唤柳翠,被秦悦这般随意一望,竟觉得自己被她的眸光所慑,一时愣愣地说不出话来。又觉得秦悦相貌不俗,不似凡尘中人,心中的嫉妒倒多过惊奇。
这时淑慎开口道:“这是我家一位婶婶,过来小住几日,顺便教我女红和琴艺。”
秦悦点了点头,又转身继续翻找茶点了。近日正是腊月天气,天寒地冻,常备的糕点都放在了暖炉旁,倒依旧软糯滑腻,不曾变得硬邦邦地难以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