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悦几乎能想象景贤说这句话的时候脸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不过,据传,景贤对继任掌门之位倒是百般推拒,一辞再辞。直到后来,先掌门犹山道君的次徒拂光出面劝说,他才半推半拒地接受了掌门印。
景元最后携美隐居,一时竟传为佳话,倒把新登掌门之位的景贤的风光生生地压了下去。
秦悦听完整件事的时候,心中很是感慨:“当年灵均隐姓埋名前往无量海,果真是有远见!景元堂而皇之地离开宗门,便被自己的师弟算计了一把,当真防不胜防啊!”
她自是不信澄笔宗弟子会无端争闹起来,其中肯定有景贤,或是拂光的推波助澜……但这终究是别宗他派的内斗之事,她也不欲深究。
几日后,忽有几张高阶传讯符飞到她的洞府门前。
她这几天时不时收到传讯符,已经习以为常了,不过就是宗门内外的晚辈说些慕名敬仰已久的话,此外便是有事相求,特意写来的拜帖。秦悦得空的时候便会将那些传讯符归类处理一番,动辄便要耗费大半日的工夫。
每当那时,她便不由自主地想起以前替她处置上下琐事的慕玉和席昭……可惜如今回忆起这两人,只余唏嘘和慨叹了。
虽然传讯符经常收到,但高阶的传讯符却很少见。秦悦慢吞吞地踱步出门,将贴在门前的传讯符全部扯下来,一张张地叠好,转身走回洞府,先把方才寄来的那几张高阶的打开来看了,上面的内容大致相同,都在追问她墨宁此刻可在灵宇宗,而且落款都是东笙。
秦悦不免想起先前启涵那副神志不清的模样,心道:“东笙莫不是要来寻我秋后算账?”
这么一想,她也不知应当如何回复,干脆搁置了不再理会。
没想到几天过后,东笙便找上门来了。
秦悦的洞府位于山顶,宗门禁飞,东笙竟一刻也等不及,直接朝她的洞府飞过来了。可叹彼时秦悦还坐在洞府的屋顶上看云间翻飞的朝霞,猝不及防地看见东笙,还怔愣了许久。
估计东笙是来找她算账的!秦悦轻咳了一声,正打算同东笙道歉,说几句“不曾将启涵看顾好”之类的话,便听东笙恳求道:“墨宁,听说你极擅音攻,可否帮我一回?”
秦悦愣了一愣。这画风和她想象的不太一样啊!
现如今,整个南域都知道她用音攻击败了一个十品大妖,她再否认自然不妥。想了想,反问道:“出了何事?”
东笙提起这个,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焦虑的神色:“启涵至今神志不清,我遍翻典籍记载,觉得他……他的神识似乎被音攻打伤了,所以才变成如今这副模样。”
秦悦的第一反应是:“启涵现在还没清醒过来?”神志不清了一百多年?
随后又急忙否认:“我没有用音攻打伤他的神识。”
东笙点点头,道:“我自然知道不是你……但音攻之伤,唯音律可治,我料想你精通音律,就不知你可愿出手救治启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