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宋业成第三次从睡梦中惊醒了,梦里苏灵一直跪在大雨中叫他的名字,哭着喊着,在向他询问自己的孩子去哪了。
然后他就听于曼说他和苏灵的孩子死了,那天他刚从英国处理完一个业务赶回来,然后就看见于曼站在楼梯上含泪跟他说那个才刚四个月大的孩子因为突发疾病死了。
他惊的猛地坐起身来,一身的冷汗,双眼空洞的看着墙上的那副油墨画,画是当年他和苏灵在法国度蜜月时高价买下来送给她的。
也是那一次蜜月后他们才有了一个女儿,苏灵很是喜欢说是以后要挂在他们的新房里,可是出事后,她被从这个家赶了出去,净身出户,什么都没有拿走。
那时她向他索要了这副画,她说离婚可以,能不能把这副画让她带走,他果断的拒绝了。
早些年他对她的冷酷无情斩断了他们曾经的甜蜜时光和情分,但是他低估了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感情,他以为跟她离婚了然后和于曼在一起了,他就能从她的情冢中走出来。
其实不然,他做的只是将他们的感情拉的越来越远,没有保护好他们唯一的女儿这成了他们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而每每思及至此他心里更多的是悔恨和自责。
他推开窗门,外面一片白茫茫,素裹银装,凛风卷着雪花吹了进来落在他的脸上,发上,融化后,有一丝丝凉意。
这是澜城今年的第一场雪,来的毫无征兆,却又出奇的安静。
林管家在外面敲响了门,宋业成握拳咳了一声,“进来!”
宋业成站在窗边,身上只披了一件大衣,身影有些寂寥。
外面一片茫茫白雪映着天地间十分亮堂,林管家进来后就看到这副场景,一人倚窗望雪景,那曾经风华的年少何时两鬓已成了斑白。
林管家一身黑衣站在那里,尽管已年过半百但站姿依然挺立,房间里安静的出奇让人不忍打破,他更不愿打破的是这个男人期盼中的希翼。
“宋先生,楼下来了两位警察,说是有事找您询问。”
临窗站着的男人听到“警察”二字时,眉头微蹙,眼角的细纹成了几道褶子,然后又缓缓舒展开,仿佛是预料中一般。
于曼的抄袭,是他怎么也没想到的事。
他侧身挥了挥手,“知道了,你让他们先等一会儿,我换身衣服就下去!”
“是!”
宋业成从楼上下来时客厅沙发上正坐着两个身穿制度的警察,看见他从楼上下来了连忙起身跟他握了握手。
宋业成也算是商业圈中举足轻重的一人,参加各种慈善晚宴,为希望工程也做出了很多贡献,他在外的名声很好,无论是人际圈子里还是商场合作中都是一个诚信伙伴,这一点还是很令人敬佩的。
两个警察也是爽快的人,见了宋业成后索性直接开门见山,“宋先生是这样的,我们警方怀疑您的妻子于曼涉嫌一桩故意杀人案件,所以想带她回去问话,请问于曼在家吗?”
宋业成一听到“杀人”这两个人顿时脸色大变,声音里有些难以置信,“杀人?她杀谁了?”
两个警官对看了一眼,然后拿出了一张照片,“是您的前妻,苏灵女士!”
警察在接到报案后早已对这桩案件进行了调查分析,这才知道原来这三个人还是有这么一层关系,由此他们推断这可能是一起情杀案件。
宋业成在听到警察的最后一句话时,身形一个踉跄,要不是后面的林管家扶住了他,还差点摔倒。
声音里有一丝颤抖,“那她人呢?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于曼吗?我们现在还没……”
“我是问苏灵,苏灵她现在怎么样了?”
宋业成本就心脏不好,这会儿听到这个消息脸色更是苍白一片,手按着胸口不断的喘着粗气。
林管家也在后面帮忙拍着他的背。
“苏灵女士她目前正在医院抢救,暂时还在昏迷中。”
两个人警察刚说完宋业成就对林管家说道,“去备车,我现在就要去医院!”
乔煜进来跟封曜说于曼因为杀人已经被警方在追捕时,司聿寒那边的电话里还是重复了一句话,没有岑兮的消息,
他躁怒的一手挥落了桌子上的文件,俊逸的面容上布满了阴霾,从知道岑兮失踪的那一刻开始乔煜就没见他再笑过,这几天白天封曜既要处理公司上的事又要寻找岑兮,晚上他在公司加班到凌晨还没有回去。
乔煜有些心疼,默默的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封曜突然感觉心脏有一阵剧痛传来,一下子跌坐在沙发上,眼前突然一片黑暗闪过。
“封总,封总你没事吧?”
乔煜吓得连忙放下手中的文件走了过来,给他倒了杯水,封曜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眼前又渐渐恢复了一片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