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彦松揉了揉眼角。
无人看到他眼角那将要溢出的晶莹,张天志关心手中的指虎,杨绯雨关心张天志的安危。
一声叹息过后,刘彦松放下心间的惆怅,拍了拍张天志的大腿,随后站起身来。
“如此说来,前辈是在二十年前与家父交过手,败在家父的手上。”张天志还是不明白,像这样的高手,怎会在败过之后,还能心甘情愿。
年少的他自然不懂,就像不懂得刘松岩那一声叹息声。
高手的寂寞,并非是打遍天下无敌手,或是令所有人都怕他,都臣服于他。
真正的高手,是在惋惜没有遇到能与之匹敌的对手,当真正遇到一位能与他畅快淋漓打上一番的高手时,那种斗志才是高手所求。
更何况,张枫冉当初是答应杨雪退隐江湖,才将指虎递给了刘彦松。
留下其一,是为了纪念。只是没想到造化弄人罢了。
而指虎成就了今日的刘彦松,虽说不问天下事,可当知晓张枫冉死讯的那一刻,整颗心几乎崩溃。
他欠张枫冉的,何止是一场打斗?
“孩子,对你令尊的死讯,老夫深感抱歉。愿他的在天之灵保你平安,但眼下,你不可再待在中原大地内。”刘彦松换上严肃的表情。
张天志不语,望着刘彦松的双目,并非是在作笑。
只是...如今他,能去哪儿?
刘彦松看出张天志的为难,继续开口道,“老夫今日能救你,但或许明日便救不了,这道理你应该懂。再则说,我已是半截入土的人,保不了你一世。”
“晚辈知晓,即便前辈您不保我,天志也要为家父报仇!”
手中捏着的指虎用力握紧,手掌心传入一股凉意,凹凸的指虎拳面,弄得张天志的手掌心生疼,依旧咬牙暗下誓言。
“报仇之事是必然,想你令尊绝不可能轻易被杀,定是被逼害。老夫有一路为你指明,便是前往‘天道镜合’!”
“天道镜合?”张天志木然。
刘彦松皱眉,似没料到张天志竟然连天道镜合都不知晓。
“天道镜合乃是中原大地各门各派起初之时,成立的一座堡垒。堡垒共分内墙与外墙。垒中有无数高手坐镇,他们有的是亡命天涯的杀手,有的是德高望重的尊者。
这些人坐镇于天道镜合,仅是为了历练各门各派,最为优秀的弟子。”
刘彦松直径坐在客桌边缘,“而这天道镜合,成立百年之久,只负责在堡垒中历练的弟子,无论他等在江湖犯了什么罪,除非天道镜合内部将人放逐,否则任何人不得在堡垒中捉拿其弟子。
倘若有门派敢上门挑事,那是当真与天下为敌!”
“我去!”张天志坐起身来,想也没想立刻开口。
如今的他乃是街头老鼠,在中原境地内何处逢生?这天道镜合是江湖各门各派创立的场所,那谁也不敢在内挑事。
百年之久,规矩以定死,谁人也不能更改。
更何况,他张天志只是肖姚想要追杀的对象,对于其他门派,只是想得到罢了。
肖姚手管中原,手在长,也延伸不到中原边境外。
张天志斩钉截铁的回答,弄得刘彦松愣了愣。同样,一直在旁默不作声的杨绯雨终于开口,“你若要走,能带上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