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进桃立的大部分都是正常性格的孩子,给一分礼貌也会还一分礼貌,就是真有不满也不会当着面说,不说有多好相处,但至少也不会给人难看,而且都是十六七岁的孩子,心思暂时不是那么复杂,所以基本上都有了保证,不会介意什么。
“可是,也没必要开车去学校吧?太夸张了。”小山梨花很心虚的说着。
“熊本的气候已经暖和了很多。”唐十方指着外面的大晴天,又指了指她捂的严严实实的额头,笑呵呵道:“而且公交车上人太多,会有被碰到的风险,咱们既然现在有这个条件,就一定要用啊,不然要车干什么?”
这件事他不容拒绝,安抚好女友,就牵着她的小手,和早在门口等着的浅间萤一起下楼,就像上班那样,往学校赶去。
这边开车通勤其实并不是常态,无论上班族还是学生,要么坐电车,要么就公交车,实在偏远一点,也会选择自行车,再夸张一点也只是摩托车的程度。
这边开车通勤的成本是极高的,不说别的,单是停车位就超级不好找。
唐十方之前也因为这个纠结了一下,总不能让他把人送过去后再把车开回来吧?那还不如打车去呢。
不过后来和上杉云雀通过电话后,他就不那么担心了。
上杉家在学校的停车场有个专属的停车位,可以借给他用。
公寓离学校很近,开个车除去路口等红绿灯的时间,也就五分钟的车程。
唐十方停好车以后,在大门保安惊讶的目光下,带着梨花和浅间萤进了学校里。
现在时间还很早,三人也不着急,慢慢走进教学楼的玄关里。
唐十方没急着换鞋子,他先找到梨花的鞋柜,从里面拿出室内鞋,让女孩扶着吉祥物的手臂,帮她换鞋。
女孩额头有刚刚愈合的伤口,他不想她太用力,而且女孩穿着百褶裙,也不适合坐下来。
浅间吉祥物在旁边看的一愣一愣的,嘴里“啧”了一声,什么话也没说……或者是不敢说。
不是怕他啊!主要吧,毕竟是上司,是要给面子的。
没错,这就是成长,这就是社会。
唐十方不管她,自己也去换了鞋,但刚踏上走廊的地板,就听到了哗啦的一声响。
他扭头看去,看到了浅间萤的鞋柜前躺着一个浅蓝色的小信封。
浅间萤目瞪口呆,像个机器人一样一点点扭头,用极度不确定的语气问唐十方:“这是情书吗?”
“大概是吧?”唐十方嗯了声。
虽然科技在发展,时代在进步,但纯情的高中生们还是更喜欢写情书这种青春荷尔蒙气息都很浓厚的方式来表达爱慕的心意,就仿佛雄孔雀会在雌孔雀面前开屁股一样,亘古不变。
“幼呵?有人给我写情书?”浅间萤笑的合不拢嘴了,献宝似的拿给小山梨花,用试探的语气道:“梨花放的吗?”
小山梨花连忙摇头,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变态,可没这么无聊啊!”
唐十方一把把女友拽到身后,皱着眉头,来回打量着浅间萤。
“开个玩笑,开个玩笑嘛。”浅间萤讪讪一笑,对着浅蓝色信封高兴了一会儿,琢磨了一会儿,纠结了一阵,唉声叹气了一阵,最后摇摇头,意兴阑珊道:“不行不行,我可是立志要上红白歌会的女人,不能被别的事蒙蔽了眼睛,还是不见了,不然万一是个帅哥,我肯定会后悔,会动摇,会像梨花这样犯傻,不看了不看了!”
说完,她把信封往唐十方手里一拍,像阵风似的跑了。
唐十方低头看着信封,又看了看女友,很无语道:“不看就不看,她给我干什么?”
小山梨花眨了眨眼睛:“可能是希望你去看看?说不定是你喜欢的帅哥呢?”话还没说完,她自己咯咯笑了起来,也逃着回班了。
还在无语的唐十方也是忽然一笑,拎着信封跟在后面。
三人进了教室。
浅间萤正动作熟练的拿书在桌子上砌城墙,前阵子她睡不太好,老是偷偷睡觉,又怕老师发现,就练了这么掩耳盗铃的一招。
她见唐十方手里还拎着那破信封,不由惊讶:“你还不扔掉吗?真打算去见见?不会吧不会吧?本川君被抛弃了吗?”
唐十方若有所思看着她:“你最近是不是挺闲的?”
浅间萤面色一僵,连忙摇头,然后老老实实的在桌子上趴好,一脸忿忿。
可恶,一定要努力,然后开个大公司,把唐十方招过来,然后把现在受到的待遇也全部让他体会一遍!要是他敢不听,就拿小皮鞭抽他屁股,再拿蜡烛滴……
另一侧的小山梨花双手在帽子上摸了摸,回头看一眼男友,挠了挠脖子。
还是不拿下帽子了,自己额头缠了一圈纱布,跟做了开瓢手术似的……他绝对是故意的!故意这么做,不让她摘帽子。
唐十方也和平常一样,一进班就开始看数学书,而浅蓝色的信封就大咧咧的摆在桌子上。
这种情书上一般是不署名的,表白的话含蓄又真挚,最后往往会以试探性的邀请做结尾,比如放学在校舍后面,空置的教室里,无人的体育器材库……旁边的小树林中。
甚至有更大胆的,就约在前庭里,众目睽睽之下,但这之前一定是含蓄的,忸怩的,欲拒还迎的,婆婆妈妈的。
不过,恋爱不就是这么回事吗?
时间滴滴答答走过,一班里陆陆续续进来了人。
唐十方不动声色的看着,大部分进来的都是先下意识去看一眼梨花,看到她遮阳帽,和帽子下的白纱布,眼睛里露出了然,然后目光才转到他这边,浅笑着打声招呼,再回座位坐好。
也有人低着头进的教室,匆匆回座位上,谁也不看。
这部分人和梨花差不多,在班里属于透明的边缘人物,怕被人注意到,也怕注意到别人。
还有几个人先看了趴在桌子上的浅间萤一眼,然后会看一眼梨花,再看一眼他。
但是其中有个男生,在注意到他桌子上的浅蓝色信封时,直接变了脸色,然后就带着一脸怀疑人生的茫然,呆呆的坐到了座位上。
唐十方确定是谁写的这封信了,甚至还能听到他此刻的心声。
“怎么回事?我放错了?我把信放到那家伙的鞋柜里了?岂可修!我真是个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