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过去。
从侦探那里得到了很多有用的信息,如金士顿的日常工作、连锁酒吧的势力范围还有一些不痛不痒的秘辛。他是一个奇葩,作为中立派的成员,他更热衷于照顾自己的手下,对于组织内的任务并不感兴趣。
当问起格雷尔想找的泽尔时,他也是一脸茫然,只说了一句这个人的能力十分诡异,便没有下文了。
好吧,看来线索只能自己去找了。
除此之外,格雷尔还向侦探他们报告了连锁酒吧革新派的部分消息,却被告知,这些消息他们早就知道了,现在急需的是革新派之后的行动内容。
所以格雷尔身上的任务又多了一个,照着金士顿在终端里的说明,他在四点五十准时出门,在洋楼的门口静静守候。
十分钟后,他的手下开着车如约而至,这种具有通行许可的车辆在连锁酒吧并不多,看上去今天的任务十分的重要。
坐在副驾驶座上,格雷尔疲倦地揉了揉眉心,为了伪装能够顺利进行,他昨晚熬夜和金士顿本人做了不少练习,虽然很奇怪后者为什么会如此合作.....也许是罗尚用了哪些特殊的药物吧。
“今天去哪。”他问道。
“大人,锈城区花宿街。”莱纳恭敬地说道。
除了昨天的两名熟人外,后座上还多了一个面容严肃,戴着绅士帽和墨镜的黑衣男子,今天是连锁酒吧的对账日,他才是本次任务的主角。
所谓对账日,是连锁酒吧对旗下的各个产业各项数据的检查和核对,时间不定,随机抽查。黑衣男子负责以上工作.....而金士顿,负责保护他。
打手再怎么高级也只是个打手,组织的日常运作往往是由这些人才维持的。
黑衣男子没有吐露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聊天的欲望,似乎在他眼里,金士顿一行人就真的只是保镖而已。
这也合了格雷尔的心意,他索性闭上了眼睛,在皮椅上浅浅地睡着。
......
即使不用看,他也能知道车子大概的动向,在一阵颠簸后,车速猛然减缓,这代表着他们已经进入了锈城区。
这里的道路年久失修,车子时不时还要停下狂按喇叭,将路上的行人驱逐,让车子行驶得更慢了。
终于,在经历了三小时的折磨后,他们终于来到了花宿街......前面的棚屋海。
这时候格雷尔才发现,花宿街就是去自由城之前侦探带他们来的街道,与先前黄昏时刻不同,棚屋海里的居民陆陆续续地从住所里出来,窄窄的过道上挤满了衣服褴褛的人群,他们端着盆子和杯子,在水龙头前排着队,等待着洗漱。
洗漱完后,他们将盆中冒着肥皂泡的水一饮而下,就算是一天的早餐了。
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黑衣人皱眉,说出了今天的第一句话:
“你来搞定。”
格雷尔给了手下一个眼神,莱纳和布朗心领神会地走上前,像蛮不讲理的野兽般冲入了人群,他们用新装上的机械臂推开一个又一个的麻木脸庞,大声地吆喝着:
“连锁酒吧办事,没事的让一让!”
“别挡着路了,眼睛看着点!”
“你耳背吗,让开!”
“让开!让开!让开!”
在他们蛮不讲理地推搡下,拥挤的人群硬生生被开出一条两米宽的过道,格雷尔做出了个请的手势,黑衣人才慢悠悠地走向前去。
走在空荡的过道中,看着两边或是羡慕、或是恨意、或是麻木的人群,这种感觉十分地新奇,这是权力和暴力在十数年间开出的罂粟花,正散发着迷人的香味。
当然,如果你不去注意到那些因踩踏、因推搡而受伤流血的流民,这种感觉会更加美妙。
一路通畅,花宿街很快出现在四人的眼前。
两旁的大门紧紧关着,亮丽的灯牌在白天显得暗淡无光,行人寥寥,大部分都是从房子里打着哈欠刚刚出来。风打着旋儿,卷起路上的碎屑和灰尘,一个清洁工正慢吞吞地从远处一路扫来。
没有了夜晚的纸醉金迷,在白天,这里也只是一条寻常的破败街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