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钧保一拍脑门,道:“听秀才这么一说,我也想起一件事。
有一次,进山的药贩子中来了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周身的气势比定远将军还要凌厉几分。
双手上老茧的位置有些特别,那是惯使长枪的人才会有的。而且还是个左撇子。”赵钧保说着,比划了个右手在前左手在后的握枪姿势。
白盛忙问:“那人是何等模样?”
“看上去三十几岁,方面阔口,浓眉虎目,令人印象深刻。”赵钧保回忆道。
白盛揉了揉眉心,“呵”了一声。
赫连嫣然正用水囊喂翠儿喝水,温声便已心下了然:“您认得此人。”
“若是别人我还不一定晓得,这人却已几乎可以断定,是皖淮府都督谢知意。”白盛摸了摸下巴,颇为满意地说道,“竟然是他。看来这里边的事果然不小,甚至比咱们原本猜测的还要惊人。”
“的确是不小。”赫连嫣然继续给翠儿喂水,语气寻常,“他背后的主子,身份只怕不在您之下。”
“我也这么想。咱俩果然心有灵犀。”白盛调笑道。
赫连嫣然对他是不是就不正经的样子习以为常,继续淡定的给翠儿喂完了水喂点心。
李秀才与赵钧保心中一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眸中看到了惊骇之色。
这两人究竟是什么身份?谈及皖淮府都督竟是这样不甚在意地语气,似乎全没放在眼里。
白盛心情大好地捏了捏翠儿如田鼠般鼓起的脸颊,余光瞥见李、赵二人面色凝重,开口道:“秀才可是有什么话想说?”
李秀才定了定心神,恭敬一揖,道:“小生斗胆,敢问公子可是从京里来的?”
“不错。”白盛痛快地承认了。
“公子您……是钦差的人吗?”李秀才进一步确认道。
“恩……”白盛摸了摸下巴,道,“就算是吧。”
“……小生知道了。”
“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白盛饶有兴趣地问。他有心考考李秀才的眼力,几时看破了他的伪装。
李秀才想了想,如实答道:“离开凤州之前。作为商人,您对各处百姓的生活以及县官的风评关注得太过了,有些不同寻常。”
“你很聪明。”白盛称赞道,“明明那么早就起了疑,却如此沉得住气,这么久都没开口问过,甚至连旁敲侧击的举动也没有。
是怕多了嘴会惹祸上身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