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巴车直接开出了龙都的市区,在郊区一处前不着村,后还不着店的地方停了下来。
因为是深秋,所以天高云淡,太阳也不太热,正是练车的好时候。我们的教练车都是那种快报废的白色皮卡车。非配完组,然后一个一个的上车练习,剩余的人就在一处用几根木头和彩钢板搭造的简易凉亭里等着。
负责教我的教练是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戴着一副黑墨镜,穿着一身蓝色的运动装。
我坐到主驾驶的位置,他在副驾驶的位置坐着。
“以前开过车吗?”
我摇了摇头,“没有。”
“那挺好,教成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他摇下车玻璃,掏出一根烟点着,深吸了一口。
“现在,先双手握住方向盘。”
我握住以后,他直接伸手打了我一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谁教你那么握方向盘的?”
我转头看着他,“你让我握方向盘,又没教我怎么握,再说了,你说话就行了,动什么手?”
我觉得我挺平常的一句话,他瞬间不高兴了,“顶嘴?你学车还是我学车?”
“我学车啊?”
他把抽了半截的烟头随手扔出窗外,“你学车就老老实实听我的。现在,把烟给我捡回来。”
我打开车门下了车,绕着车头过去给他捡,他直接按了车喇叭,头从窗户伸出来,“谁让你从车前面走的,手刹也不拉,万一撞死你怎么办?”
我以为他在关心我,就是语言上有点生硬。把烟捡起来,递了过去,“没事,这车撞不动我。”
他一把夺过烟头,在车门上摁灭了,“把烟头扔了,然后通知下一个学员上车。”
啥也没教就下个人?这教练的钱也太好赚了吧?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老老实实的扔了烟头,叫了我们组的下一个人过来。
这时,张轻羽端着保温杯走了过来,“哥,你多喝点水,别上火了。”
我接过杯子,打开喝了一口,居然是甜的。
我问她,“车练的怎么样?”
“还没轮到我,应该也快了吧!哥,你练的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刚坐下,他就打我的手,还让我捡烟头,我都照做了,他就让我叫下一个人。”
我看见我刚才叫的那个人已经把车子发动着了,还绕着车子把所有的考试科目都走了一遍。
邪门了啊?这教练和我有仇吗?还是看我不顺眼?
等又轮到我的时候,我坐在驾驶位上,“教练,怎么我看别人直接开着车就走了,我连怎么握方向盘你都不教?”
教练端着杯子吹了吹热气,然后轻轻喝了一口,不紧不慢的对我说:“双手握住方向盘,左手在九点到十点钟位置之间,右手在三点到四点之间。”
我看了看方向盘,“这上面哪有数字了?”
“你怎么这么笨?你家没表吗?你把方向盘当做是个表,表上面是什么数字,你就按那个方式握。”
原来如此,我握住以后。教练把被子拧紧,“右打一圈。”
“啥?”
我下意识的提前拳头准备往右打,可教练就在那儿坐着,我这一拳不得给他打死?我收回拳头,握着方向盘,“开车还需要打人吗?”
“行了,你去叫下一个人吧!”
这次我可没那么好的脾气了,“你就光教个握方向就不管了?”
他指了指外面,“后面的人还排着了,没功夫跟你闲扯淡。快下车。”
“那我今天要是不下车呢?”
他嘴角微翘,把座椅放倒,“不下就不下呗!我又不着急。”说完闭上了眼睛,躺在了那里。
我想起来阿杰开车时候的操作,他好像是先挂挡,可我这个档把怎么也挂不进去,我又看了看脚下,还有踩的地方,我就挨个踩了一遍,左边那个踩下去,挡就能挂上了。
我拧着钥匙,挂着档,猛的一踩油门,车子猛烈的晃了一下,就熄火了。教练直接起来要打我,“谁让你乱动车子的。”我伸手握住了教练的手腕,“你不教,还不能让我自己琢磨?”
这时,周围的学员围了过来,大部分是劝教练消消气的,小部分直接把我从主驾驶里往出拽。我出来以后,教练直接挪动主驾驶的位置,开着车走了。
这时,和我一个组的男的过来,给我散了一根烟,“哥们儿,第一天学开车吧?”
我点了点头,他给我点着烟,“以前没摸过车?压根就不会?”
我又点了点头,他笑了笑,“这就难怪了,现在的教练都讨厌生瓜蛋子。”
“那我应该怎么办?”
“想让教练用心教,无法就是送好烟,或者直接请私教,就是贵点。”
“我来这儿学车,可是教了学费的。”
“那点学费够干嘛?一个教练教这么多学生,领那么点死工资,在龙都生活,那是做梦了,所以总得搞点副业。”
“那我要是不给呢?”
“那就是上车做一个动作就下车,就这么简单,别人三两天就都会了,你就在这儿慢慢磨着吧!其实但来这里学车的,大部分都是会开车的,只是为了有个学车的记录,没这个记录不让考试。像你这种纯粹没开过车的,那可都是教练们的摇钱树。”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