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等到晚上八点，陈竹星都没来。

陈竹云给她打了好几次电话，一开始没人接，后来直接关机了。

实在担心，米文耀给油志伟打电话，才知道两人吵架了，陈竹星开车出去了。

米文耀劝了几句，无非是老夫老妻之类的话，没什么营养。

本来大家都挺高兴的，知道了这事，情绪都差了一些。

匆匆吃了一顿饭，也就散了。

上了车，还没开出多远，菓菓就在儿童座椅里睡着了。

柴曼娜帮她脱了鞋，拿了小毯子盖上，随口说道：“妈，你再给小姨打个电话吧。”

陈竹月答应一声，拿出手机拨过去，依旧关机。

她忧心忡忡：“两口子都这么大岁数，也不知道闹什么。”

“小姨又忙又累的，可能心情不好。”

“还不是怪你小姨夫！”陈竹月想起了陈年旧事：“当年你小姨夫在外面勾勾搭搭，让你小姨抓住好几次，这才把家里的生意和财政大权交了出来。”

柴曼娜太意外了！

她以前从来不知道啊！

茶海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上，这种隐秘之事，他知道了不合适。

柴曼娜看见他的表情，赶紧提醒：“妈，你别瞎说啊！”

陈竹月扭过头不吭声了。

车里的气氛，不由得尴尬起来。

等送完陈竹月，茶海才敢开口安抚柴曼娜：“老婆，男人在外面逢场作戏，都是应酬...”

柴曼娜语气平静：“嗯，你去应酬吧。”

“我是说别人，我才懒得应酬。”茶海觉得自己脑子肯定坏掉了，不然怎么给自己挖了个坑？

“随便。”

柴曼娜丢下这两个字，再不吭声了。

刚才在路上，她就一直在脑子里琢磨这事，联想起以前油婉婉好几次欲言又止，可能早就知道这事了。

怪不得小姨把家里的财产，大部分都过户到了婉婉名下。

唉，女人何苦为难女人。

一直到关灯睡觉，柴曼娜都没有说话。

茶海有意跟她搭话，也没有回复。

黑暗中，柴曼娜睁着眼睛，视线落在空处，心里难受的要命。

原来在她不知道的时候，陈竹星和油婉婉过的是那样的日子。

散落在记忆中的痕迹，一样一样被柴曼娜找了出来。

对啊，有一年油婉婉大半夜的被送到姥姥家，第二天早上陈竹月急匆匆过去，给油婉婉请了一周的假。

自己当时怎么就没想到呢？

还羡慕油婉婉不用上学？

还有一年冬天，自己睡的正香，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才发现本来睡在自己旁边的妈妈不见了，跑去问老柴，知道妈妈去了小姨家。

这种半夜闹失踪的事情，发生了不止一次。

原来如此。

如果不是今天陈竹月挑明，柴曼娜这辈子都不会想到其中的原因。

茶海一直在盯着她看，虽然黑，可也能看见她睁着眼，酝酿了好久才轻声说道：“老婆，有什么事都能跟我说...”

“嗯。”柴曼娜轻轻“嘶”了一声，接着翻了个身，留给他一个背影：“晚安。”

茶海只好也回了声：“晚安。”

半夜两点，柴曼娜起夜，发现身边没人，走到客厅才看见茶海瘫在沙发上，戴着耳机看平板电脑。

茶海用余光看见她，赶紧摘了耳机：“我...我睡不着。”

“嗯。”柴曼娜进了卫生间，坐在马桶上，感觉自己要失血而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