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的男子显然意识到自己或多或少已经惹怒了主人。
虽然很焦急,但还是把语气放缓,恭敬地说道。
薛怀皱起眉头,罗生是他心腹,替他掌管着峰回镇的赌场,表现十分出色。
做局十分在行,赌场生意有大半是他做起来的,赌场教给他管理薛怀很放心,近年来没出过一丝差错。
这么晚来找我,莫非赌场那边出事了?
薛怀披起便衣,几步便步门外。
“究竟有什么事,直说。”薛怀凝目看向罗生。
罗生这才一边擦拭额头上的汗液,一边说道:“主人,赌场来了一位高手,赢了一万多两银子啦!”
“一万多两!”薛怀微胖的身躯顿时颤抖。
他全部的收入七成来自赌场,而一万两几乎是他赌场一个月的总盈利。
是有人可以在他赌场内赢到钱,但那都是小钱而已,蝇头小利只为钓大鱼,绝对不会出现让别人赢一万两的情况出现。
“连你都赌不过那人?”薛怀直视着罗生,眼神冰冷。
罗生不安地避开主人的直视:“实在赌不过,那人手法异常诡异,无论我用什么手法,他总能猜到底牌。”
薛怀沉沉地呼吸:“那人还在赌场吧?”
“还在的,那人赢了那么多,我们哪敢放走那人,而且那人也没有想走的意思,越玩越大。
再玩下去,赌场的现有银两肯定要被那人全部赢走。”罗生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那人上半夜也在我们赌场赌钱,不过身上的银两已经全部输光,一个时辰后那人再次返回。
我们的人也就没有过多的关注那人,但没想到一炷香不到的时间,就让那人赢去好几千两。”
罗生嘴角上扬:“到底是何方神圣,等我更衣,一起去会会那人。”
想从我赌场里赚走这么多钱,怕是没那么容易!
……
罗生和主人回到赌场的时候,几乎所有的人都围着一张牌桌,里三层外三层都是黑压压的人头。
这些人彻夜不眠,散发出难闻的汗臭味,但他们当中却有一个容貌绝美的女子端坐在牌桌前。
牌桌上散落地摆放着各种骨牌,这些颜色各异的骨牌堆成一堆,有些甚至掉落到了桌子底下,但没有去整理。
牌桌的另一边,一个额头狂冒大汗的年前男子颤抖地摇着一个骰盅,骰子在骰盅不停地发出相撞的声音。
他是庄,已经和对面那个女子玩过了各种骨牌,但最后他输的一败涂地,已经好几千两输出去了。
男子心里后悔不迭,早知道这样,他就不替自己的头二接这个庄了,现在输了这么多银两,主人肯定会罚他很多薪资。
虽然到最后这个女子带不走赢到手的任何银两,但输的这么难看,有损他们赌场的声名,会被同行无情嘲笑。
为了止损,他特意挑选了最拿手的骰子,骰子在自己手里,要开什么点数全由他一人做主,这意味着自己绝对不会输。
但恐怖的是,几次开牌之后,他输的更惨,开牌时竟诡异地不是自己摇出来的点数。
他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心想难道是前面自己输的太惨影响了心志,所以开牌不准了?
随后他又否定了自己,他对自己苦心练就的技能还是很有自信的。
随随便便都能开出自己想要的点数,绝对不存在失手的情况。
唯一的原因,就是对方出老千……
摇着骰盅的男子盯着对面的女子,那位女子一直保持着浅浅的微笑,众目睽睽之下,按道理她根本没机会出老千。
老大怎么还没来……
摇着骰盅的男子心里叫苦不迭,他实在不想开了,对方把全部赢到的钱,足足三万两作为赌注。
一句定输赢,他若赢了,能把之前所有输掉的银两全部赢回来,但若输了,老大会怎么对他怎么样真的就不好说了。
“快开啊!”围观的赌徒们兴致高昂,纷纷起哄。
摇着骰盅的男子颤抖的双手,迟迟不敢停下来开牌。
“开!”
忽然间,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他的骰盅。
“主人……你终于来了。”男子眼角湿润,转头委屈地看着薛怀。
薛怀没有看他,而是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名女子。
一股气息透过那男子的手掌,传入骰盅之中,骰盅里面爆出骰子急促的撞击之声。
“姑娘,买定离手,你还有一次反悔的机会。”薛怀那双压迫力极强的眼眸认真地审视那名女子。
“我就买六点,老板你就开吧。”女子嫣然一笑。
赌场内瞬间鸦雀无声,大家连呼吸都停了下来,盯着薛怀手中的那只骰盅。
拍地一声,骰盅拍在牌桌上,里面的三颗骰子兀自在不停翻滚。
一时间落针可闻,谁也没有眨眼睛,紧张地等着开牌。
赌场内所有的目光都被筛盅吸引,但有两个人例外,一个是牌桌前下注的那个漂亮姑娘。
一个是赌场的老板薛怀,前者漫不经心,后者胸有成竹。
气氛一时间紧张起来,谁也不想眨眼睛,就怕错过了开牌的那一瞬间。
这次开牌光赌注就有整整三万两,这么大的手笔在场的赌客谁都没有见过。
仿佛下注的就是自己,他们都希望这个姑娘能赢,这样他们回去之后就可以炫耀地对自己的夫人说:
看,赌场是可以赢到钱的!
但当他们想到现在是这个赌场的老板坐庄时,心便沉了下去,众所知周。
赌场的老板薛怀是峰回镇的首富,靠的就是他那神乎其技的赌术,从无败绩,只要他出手,就没有人能赢得过他。
众人心里不免叹气,惋惜着要是这个姑娘懂得收手,不玩这么大。
赌场就不会注意到她,自然也不会惊动这位独孤求败的赌神。
骰盅里的骰子在里面不停的翻滚,牵动着在场所有赌客的神经,刚才输惨了的那个男人抹了抹额头的大汗。
心里叹了一口气,眼神悲哀地看着对面那个姑娘,同时为自己庆幸,拖了那久的时间,总算把老板盼来了。
那个男人在心里冷哼了一声,真是无知的姑娘呢,死到临头还这么漫不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