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假山后头,绿衣被捂住了嘴,耳朵倒是清明了起来。
竟然有人说话?
“唐如酒。”那边,一个恼怒的女声响起,她怒意十足,声音里满是气恼,她道:“你敢过来试试?”
说话声,应该是纳兰容,纳兰家的嫡次女。
“容容。”响起的,是一个男生,声音柔和。
仔细听起来,却似有一些霸道。
“不要这么恶心。”纳兰容嫌弃道:“这个称号,不是你能叫的。”
那边,一顿,似乎场面有些尴尬。
“你醉了。”清冷的男声又响起,语气平缓,不带丝毫的怒意。
想必,是个能忍的。
“关你什么事儿?”纳兰容莫名其妙。
她出门时,着实是累了,也不想带着婢女出来,是以,便是到了这边的亭子来。
许久前,她和昌平曾经到了这里,知晓这边安静,虽然偏一些,但她认识路回去的。
结果,便是遇到了这个大尾巴狼,晦气得很。
“我知道,你还在为昌平郡主的事儿,怨恨我。”唐如酒叹了叹气,道:“可当天,我去晚了,这也并非是我所愿。”
“我对昌平郡主,恪守君子之分,那天,不过是打算去与她说清楚罢了。”唐如酒似乎在轻笑,昏暗的月色下,面上是轻松之色。
宋依锦攥着手帕的手,忽然一紧。
“我的心中,始终都是有你的,我当真对昌平郡主,从未生过任何的感情。”他险些举手发誓了。
纳兰容的父亲,乃是位列三公的当朝太尉,位高权重,天下文人的目标。
“噗嗤……”纳兰容笑了,她偏着头,讶异问道:“你对昌平如何,那是你们的事儿,但,你不会以为,我会看上你吧?”
“先不说,我从前与昌平玩得好,其次,昌平之前心悦于你,哪怕她早已香消玉殒,我定当不可能夺了她心中所爱,最后,你说,你对昌平,恪守君子礼仪,那宋怡柔呢?啧啧……”
纳兰家的女儿,能是个傻子?
唐如酒身子欣长,有着书生的纤弱,眼里却毫无书生的坚持与正气。
“自从昌平不在后,我对你,只有厌恶,旁人不知她为何要去鹅湖,可我一清二楚。你欠了昌平的,别以为,你一句恪守君子之风,便能推脱这一切,若不是你迟到,昌平又何至于会那样?”
“你若是守约,按时去,昌平自然是不会出了意外,你虽不会水,但叫人总是会的吧?昌平固然是失误,而你将自己摘出来,辜负了昌平的一片心意不说,还是对一个亡者的极大不尊重。”
“昌平何错之有,是眼瞎,看上了你,赴约与你,却不曾想到,竟是如此下场,可怜可悲。”
“逝者已矣,作为生者,原本是不该再提起,偏生你在我跟前,屡次提起昌平,她到底是有何错?你告诉我,她错了吗?就你这破落户出来的,昌平瞧上你,是你祖上积德,不然,你能配上的,不过是宋怡柔这种货色。”纳兰容纨绔气息大爆发。
绿衣都看呆了,原来,不只是小姐会骂人呢,这京中贵女骂人的嘴,也着实是厉害了吧。
“你……”唐如酒的面色一变,似乎是被气坏了。
此时,另一边的假山后,走出了一个弱弱的身影,低着头,一身的委屈:“唐哥哥……”
绿衣的嘴,惊讶得险些都能塞下鸡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