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将磨洗果然名不虚传,陈某受教了!”陈炔仰天一叹,激荡的回声荡涤在这昏沉又隐暗的山间,很是寓意深长,他倾佩的调侃说道,有如唤醒沉睡的山谷之间魔咒,衣冠楚楚的名士风俊,也染不住内心微微自嘲的一丝苦涩,那怕一皱眉头,也抵不过此刻的窘迫,于是他拨动本也蓄力怒藏的玄门功法唤作“山色有无中”的蒲掌,石破天惊的向天空中那存有一记惊雷的炸裂,以硬碰硬的拍击而出。
随着天空一声似闷雷的炸响,震荡的余波荡漾,如浪潮一般,摧枯拉朽的淹没过去,那带着一股强悍的劲道冲击下来的酒壶之器撞击在陈炔拍来的掌间,那感觉好似接住庞重繁琐的木盘,承托力撑,虽是力达千斤,却安置的极为稳妥,纹丝不动,那动作不但飘逸绝伦,而且甚是好看。这时承平在托掌之上的壶身开始破损,裂纹堪堪在劲气激烈时浮现,而崭露头角的蒲掌轻灵的如同露珠撑翼的莲荷,循着平衡的倾覆,瞬间即溢出崩洒,煞是精彩醒目。
叶伤逝当即不弱下风,他迎难而上,将那份出身行伍的悍烈,最是严谨又豪爽的迅猛反击,他的雅工兵器,既可以流水饮觞又可以作出奇制胜的利器酒葫芦,颠扑进对方敌人那堪比激流吞噬的中心范围,他并无法抽身后避,因强沛的劲气吸引着他不能就这么怯懦退缩,恰恰在陈炔贴着囊括在手的壶沿缺口,将翻天覆地变化的一击蒲掌,实实在在的拍打过来,他并感觉不妙,直到这股强悍的气息涌现而出,焦灼的糊烈之味隐隐的嗅来,他并退无可退。
“沙沙…”听来平静清晰的山道上,窸窸窣窣传来一阵颇为踏实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只见一道飘忽不定的身影,出现在陡峭颠簸的狭窄小路之间,甚是空灵隽永,而不沾染一丝俗世间的污浊,极为洒脱出尘,竟然是牧风育,他背负着一支衔来闲雅的手,淡淡的徜徉在那里,衣带晚招俊逸出彩。闻其言道:“陈大人啊,何必如此两败俱伤,既然大势也去,为何这番执着!”
陈炔反扑的一掌,竟似拂动山岚一般强悍,拍中一身孤骨坚韧的叶伤逝,而避无可避的叶伤逝没有考量这落败的后果,只是紧咬牙关,颇为讥诮的一笑,并云淡风轻的挺起那一身不屈不挠的筋骨。
两人这简简单单的一触,并即分开,叶伤逝经历剧震,顿时单膝跪地,用一只还不堪溃散力气的右手伏撑着快瘫软的倔强身躯,口中颤颤紊紊,慢慢溢出一丝稠黏的鲜血来,显然这一掌把他伤的不轻。
陈炔踉踉跄跄退了几步,他不料叶伤逝也深谙险峻的危讯复杂,能在命悬一刻的须臾之间,用返璞归真的高明一式,利用肩胛耸动,凸起如厉锥一般不畏生死的两败俱伤。他煞白的脸色转青,却已然咽下遭到叶伤逝这突如其来的肩骨一击所受伤来的瘀血,冷冷回道:“呵呵,也罢,陈某已经尽力,谋事在人成事在天,既然也败,就任凭你们处置吧!”说罢,豪气顿消,一副早也接受这残酷现实的沧桑面容,呢喃如述。
牧风育昂首,其洒脱不羁的衣袍,被襟晚照,他看向叶伤逝的眼中泛着精湛的冷光,却也随着那位据传府堪称“智囊”人物的陈炔,一声也败,才稍稍一露柔和,对着天际的那一轮弯月,悄然的说道:“想必白怀也率‘自将磨洗’的人清理了山下的两府府兵,而我军府的人也正奔山上而来。不知此时的名动宅,情况如何,希望他们能撑到‘羊公’率军去援,不然我们就是千古罪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