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修雎咽下了那一口欲还喷出来的血,反而脑子一片空,瞬间并清醒了许多,原来这世间容不下的一刹那,在此刻成了永恒。
——瓤白如雪,一片俱既。
“扑通”一声,随着投石入潭的荡漾波澜,瞬间又将甘修雎给拉回了现实,原来是冷昔衅继续延续那“无望两端”功法的下半阙“彼岸此深”,将“此间一指”又拨转了回来,似乎不给那留下丝丝浅痕的地方戳个窟窿并誓不摆休一样。
甘修雎无奈拿出“描金扇”打法,这是他赖以成名的武功,修炼的可刚可柔,在戳来的“此间一指”外沿,攀爬拿捏,竟敲开一个缺口,并生生的如“钉子”一般,牢牢的镶嵌在那里,任凭风吹雨打,兀自不动。原本他为附庸风雅,兵器是一双如屏风锦布的折扇,称作“屏风、薄纱”,“屏风”于役也毁,“薄纱”被赠予那位唤作“女儿秀脂”的神星落,后来入括易一室,渐渐的为红豆慕思而荒废了武学,今番使来却也难掩一股素雅的风尚气息。
“描金扇!”冷昔衅冷冷一瞥,眼泛精彩之色,他们当初同属“祆教一脉”,彼此熟知各自的过往,所以甘修雎的这招他明明白白瞧得清楚,当即脱口而出。
“难得冷老识得!”甘修雎以手作扇形,刮起一阵劲风,竟然加剧了“小酌一夜听风雨”功法的剧烈,不但摧打着四周的树叶与衣襟,而且还狂暴惊澜,随时并裂地崩塌。
“雕虫小技,甘修雎如果你技仅如此,那么恕我不能奉陪!”冷昔衅渐渐的失去了耐性,心中有点失望大于比拼,恰恰那位譬喻为白的一代宗师白崇峰为他们辟出的公平一战,竟然如此的草草收场,他很是郁郁不快,不甘的愤懑喝道。号称中原第一首席剑客,位居宗师三十四之列的“宗师之剑”不会如此失于平凡,所以冷昔衅才借助相讥,来激发甘修雎。
“折戟”之名未曾沉沙,那么一直未恢复功力的甘修雎,他能否再一次发出刚触及殿堂门径的“一览众山小”功法,这也是他自己此刻迫切需要的答案,仅一街之隔的名动宅府墙也近在眼前,只是不知里面终究如何?
“冷老何须急躁,晚生岂可轻易的并辜负,这扇窗究竟能不能,打不打的开,一切需…还看今朝!”甘修雎瞬间并捏破了“此间一指”的外沿防线,他的扇骨是手肘,所以“扇法”也就成了厉害的利器,直到他话音刚落,“彼岸此深”的功法恰恰生生的顿扼住,没了那种精深的渊沉重压,褪去了平凡样貌的“此间一指”,也就有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