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诩为剑中君雅的卓非清,也是一个对剑领悟,有些心得的人,虚玉溪为谁,他自然是知道,江湖传誉“刺鱼而歌”,这是来至北城府的一位女官若幽艳临见而赞来的比喻,但也随着随行之人的观瞻,被人在茶余饭后的说来,也曾响誉了江湖,所以继一代宗师譬喻为白的那位剑宗之后,这虚玉溪俨然也超越一般普通的世俗,成为参透领悟剑中精髓的佼佼者,既然他以剑法见长,那么比一比剑就是此刻势在必行的事情。
——何况这虚玉溪是否皆敌,还未可知,这月新山门虽隐匿在这凡尘的市井之间,开宗立派,却也是不能免俗的,因为他们的掌门,就是与这大陈皇室有着千丝万缕不能斩断的关系,既然以皇室自居的据传府是以维系皇权为绝对的,那么沾染上一丝血腥,也在所难免。
山门又分山外与山内,当今天下称作山门的只有两派,一是真正遁入世外的山内昆仑虚,不染凡尘世俗,其次才是他们山外月新门。
“请!”虚玉溪面对卓非清的当面挑战,他不想躲避,因为既使是身为山外,也避不过入世修行来的一丝强悍底蕴,“刺鱼而歌”是一种心境,那么此番因据传府相邀而来却违背他对剑道的窥探之理,导致修为折损,本来准备拂袖离去,似乎对面那一路披棘斩棘而来的人,恰恰印证了阻碍这进益的绊脚石,不过是心境使然,那么随心随性又如何!所以伸手示意,作了一个“请”。
连通庭院的这一路,硝烟涂缭,早也沾满烽火连城般的金戈铁马,卓非清免不得全身浸在一片血红当中,所以他清峭的面容也越来越冷,自击退“落庭”伏藏在府外的那些人,他也受了不太轻的伤势,然而府门外甘修雎一脸正容的踏上石梯,一洗风尘,艰难万险的说出一句“进府”时,面对前路坎坷,他们无惧亦无畏。
就在这时,两人渐渐融入这意境留白的填充里,堪堪交集,万物为辟,一切皆是剑道。
卓非清起手一指,他一路逶迤而来困顿又掩藏的蹉跎痕迹的袖中,囊括着剑锋丝丝狠戾的啸鸣,霸道无比的挥使而出,他的修为是靠摸爬滚打,与人比斗淬炼且趟走出来,所以无章无法,最是符合意境参透,这比虚玉溪的境界,一个在凡尘的市井之间增添一抹不堪烦恼而举手亮萤来的丽色;一个注重剑法之外悟来的真谛,抚以人剑合一的相辅相成,但这最为难练,所以进益稍微,却依然瑰丽精妙,流于雏形,所以才有“刺鱼而歌”这个妙喻,当初在玄武湖之畔,南方一些武林前人名宿汇聚此地时,北城府的家主,一代宗师北城中复曾评价他“适可而止,即传剑道。”,所以随着那句“刺鱼而歌”一起流传出来,不偏也不颇,中肯而时时拂拭,不敢掉以轻心。此番卓非清的一招,让他再次感觉当时的心境。
——随水而性,一切寂宁无声,唯有一苇浮渡的精辟,才能感觉流觞曲水的杯盏,是否一一盛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