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白怀一惊,脱口而出的道,“是你!”
峭壁间那人云淡风轻,一身劲挺的戎装英武魁伟,眉宇间一双醇厚的唇及俊挺的鼻梁让人过目不忘,这人柔和的如清风拂岚,恰恰将山岭之间的青葱给秀色的很棱角勃勃,却是儒将凭生官拜车骑将军之职的陆风眠,他们之间本就熟络,何况今日驻守石头城的是当初被褫夺军旅番号的江夏军,既然江夏军的统帅鲁广达不在,那么阻拦他们的必定是这位有着江东儒将之称的陆风眠。
“白兄好久不见!”陆风眠对着山岚之间的云烟出岫,有些恍惚,竟然极为洒脱的说了一句。
“呵呵,的确是好久不见!”白怀冷冷一笑,一瞥山间的愁揽,回的很是惆怅且透着一丝讥讽。
陆风眠不以为然,他出现在这里,并不是偶然,既然拦截他们的此刻猜想来也必定是他,不然那诱惑他们上钩的辎重营伏兵之计又为谁所设,这人果然不易对付,而且如此面对前无可行,退无可路的山间繁琐,剪径而来,也渐渐淅淅沥沥,满处布满风雨飘摇之势的骤厉之声,他已经是退无可退,这堪比独木桥上的相遇,也是棋逢对手,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他们将迎面对上。
陆风眠还是那副淡淡不容置喙的面孔,他晓色山间,也是携带着一身披衣淬沥的职责而来,他没有以骑兵之势冲散对方的阵营,而是以个人来面对这群昔日北伐的同袍,并是对他们的尊重,而且此番战局,对阵的是谋略,既然不以人多为胜,那么此刻对来的也就是各自的能力与修为。陆风眠出身江左名门世家,所以文时儒扇纶巾,风尚至极,可一旦披挂上阵,也是不输营中的悍将,但江湖里的个人对酌,也是堪堪与括易一室交集,才稍稍显露一丝豪情万丈,白怀为谁?
北旅西府“水师”营的参将,也是括易内室一系“自将磨洗”之一的佼佼者,今次率领辖下的人来此借助攻城之势实际是让其他人偷渡入城的人也是这白怀,能留下他,并可掌握全局,但真正统率这群在千里之外风尘仆仆赶来救援的人必定还在暗处,所以他不免故意放出一丝缺口,这也是他为了全故人同袍之谊所做的最后一点慰籍,不然当初北伐时的豪情,将会随着括易一室的灭亡而荡然无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