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有小时候的玻璃鱼缸,落着一层厚厚的灰。
老式的折叠桌子,几个残旧的方形塑料凳子。
客厅通往C男的房间,进门就是一张旧桌子,上面堆了一层层纸壳盒,最顶上放了未拆箱的夏凉被,看起来很廉价,像是什么的赠品。
狭小的房间刚好再能放下一张床,头顶是窗户,通向厨房,窗台上面放着水杯。窗台下面的床仿佛量身定做,三面靠墙。只有脚下留出一条能出来的过道,横在床和桌子之间。
厕所同侧的还有主卧,大概十多平米,是他妈妈的房间。进门左手边是刷了乳白色油漆的旧衣柜,右手边是床。
他妈妈热情的把林可的大衣接了过来,特别小心的拿了衣架,挂在柜子里。
林可坐在床边靠墙的凳子上,床上坐着C男的妈妈和老姨,他又搬了个椅子自己做,整个一个家庭小型会议。
林可没想到见家长他老姨会来,以前见过一面,很社会。她在一家酒店打工,是个小领导。
聊了一会儿简单的家常,就开饭了。
酸菜炖排骨,炒豆角,水煮虾,一些熟食,还有一道菜让林可很惊讶——香椿炒鸡蛋。
C男明明问过她了,她说不吃,受不了那个味道,结果她妈妈做了这道菜。不知道是他没说,还是说错了。
他妈妈很爱吃香椿,给林可夹了一筷子,林可硬挺着吞了下去,说不出的膈应。
C男妈妈就盛了半碗饭,最后还剩一口,C男默默的倒在自己碗里,他说他妈妈就这个习惯,不管盛多少都要剩一口,他答拾。
他边说边支起一只腿,踩在凳子上,开始吃。姿势极其难看,就像民国时期的车夫,饿了蹲在路边吃大碗面的样子。
他妈妈点了根烟,边抽边说。他这个习惯改不掉,将来去老丈母娘家太难看。林可觉的他要是上自己家这样吃饭,真是太丢人了。
一顿饭吃的很快,C男帮忙收拾桌子,他舍不得他妈妈累,就叫了林可一起。
林可在家什么都不干,硬挺着收拾了桌上的垃圾,把碗都放在被油包浆的水槽里面,让C男自己刷。
回到屋里就上演了一出大戏,内容很是精彩。
C男的老姨和妈妈,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
“林可,今天叫你来的意思呢,就是让你看看家里这个情况。别到时候处久了发现,好像我们骗你似的。”他老姨说话很硬气。“我们家C是个好孩子,大个干净白。单位人都夸他,前一段还获奖了,在公交上面有个大姨晕倒了,他开车给送医院去,得了个J市好人奖。”“但是家里吧,就是这么个条件。你也看到了,房子就是这个老房子,他努力,贷款买了个高层。家里也没有别的闲钱了,彩礼肯定没有,三金什么的首饰也没有。你可以和家里说一下,就这么个情况,行就行,不行你再想想。”
“这俩孩子长得多像,感觉就像一家人。”他妈妈在旁边和稀泥。
“是,咱家C长得多帅啊!唱歌还好听,多优秀。”他老姨觉得唱歌好听可厉害了。
林可选择默默无语,和她们说什么都是多余。
忍耐到完事,C男送她下楼,两个女人在楼上又继续研究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