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的阮机,心里一直承受着的煎熬。他觉得自己对不起神教,亲自带领东洋人进入禁地,让半部神鸟密经落入了东洋强盗之手,成了神族的千古罪人。同时,他还觉得自己对不起家人,眼睁睁看着东洋人把他们带进绝人谷,走向死亡,却不把另半部密经的藏匿地说出来,如果自己说了,家人完全可能免死,是自己害死了全家二十八口人。
在心理的煎熬中,阮机决定,除非阿幺妹公主能够从石船下出来,他决定把这个秘密一直保守下去。于是,他把能够唤出落虹神殿入口的莫非笛悄悄藏了起来,直到1962年重新选到继任的大祭师时,也没有按照规定交给继任者,而是谎称莫非笛已丢失。
临死前,他写了一封信,封在莫非笛中藏在内衣里。他告诉从婴儿时期就捡到的小孙女阿鲁,要她在自己死后,悄悄把尸体埋到绝人谷口,当公主出现时,就来把他的坟挖开,如果阿鲁没等到公主出现,就把挖开他坟墓的事交代给下一代人,如此反复。
而他把自己埋到绝人谷,则有两个原因,一是希望自己能够守在谷口,防止外人进入谷里发现这半部神鸟密经。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希望自己的灵魂能够找到谷里死去的家人,陪伴家人,向家人赔罪。
看到这封信,林风百感交集。没想到这阮机经历了这么曲折的一段往事,也难怪会有嚣虺进入他的尸体里,对神族、王族和家人的愧疚,让他一辈子都不能心安,死时自然怨气横生,引来嚣虺。
同时,林风也为阮机的经历感到可怜、可悲和可叹。同时又对他抱以深深的同情。试想天下的人,有几个在遭遇他的境遇时,能够比他处理得更好呢?而还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事情的处理更好呢?
阿尼看完信后,表情凝重,似乎有些为阮机悲伤,又为这半部神鸟密经的下落担忧。
而阿鲁则像是傻了一样,目光呆滞,口里一直念叨着同一句话:“我是捡来的?我是捡来的?……”。看来,她一直以为阮机就是她的亲爷爷,信里其它内容对她而言都没那么重要,这个她是捡来的的信息,对于她来说几乎就是一个噩耗。
过了很久,阿尼终于从沉思中走出来,她坚定地说:“走吧,我们去一趟绝人谷。”
“绝人谷?”林风忍不住惊呼一声。近一百名装备了枪支弹药的东洋人进去后,都会从此消失的绝人谷,凭他们三个人,怎么敢去闯?
“对,是绝人谷。”阿尼回答,表情坚定中又带着一分从容:“我必须去把那半部神鸟密经找出来,这是我们神族人弄丢的,我要为阮机赎罪,也要给公主一个交代。”
“好,爷爷,我一定要为你把另半部密经找回来!”阿鲁听到这里,从呆滞的状态中走出,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但是,我们这样去,不是送死么?”林风问道。
“噢,对了,你可以不去,虽然你是圣使,也可以说是神族的高级神职,但你也是饮血刀的主人,可以不去”,阿尼平静地说。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风觉得再阻拦,反而显得他有些畏缩了:两个女子都要进去,我怎么能够不去呢?
于是,他们把阮机的尸体掩埋好后,阿尼在前、阿鲁居中、林风在后,在这深夜里,一起往绝人谷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