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朱拴枣红马的地方,说是饭馆,却是寒碜得很。这里在冕山镇的边上,是一个当地农民搭的棚子。
棚子的顶是用一块白布做成的,上面盖了一层塑料薄膜防水。可能用的时日有些久了,显得有些破旧,还打了不少的补丁,
棚子仅用砖石围了齐腰高的半墙,最靠里面的位置放了两个蜂窝煤炉,上面放上一个炊壶,一个铁锅,旁边还有一张堆有一些米面和蔬菜的木桌。看来这个棚子主要给过往的人提供点茶水,额外也卖一点饭菜。
在棚子的一侧,有一些杂草堆起一人多高的屏障,枣红马就拴在里面。在凉山,偶有一些马帮,在这镇边上有这么一个地方,也是恰得其所。
林风本想另选地方的,但恨朱却执意不肯。也难得这位昔日的公主,在自石船下脱出以后,完全适应了艰辛的生活了。
今天冕山镇赶集,棚子虽然简陋,生意却是奇好。林风和恨朱找到最靠外面的位置坐下,叫来几个菜,一壶茶,边吃边聊。
原来,恨朱自与林风分别后,把子布装烟的竹框拆开,扎成竹排,再把毛氅绑在竹框下面,做成一个简易的雪橇。然后沿着他们上山的路,飞速下滑。除了那个山涧地势太窄,她只得步行外,其它地方,只要能够运用雪橇,她都一路飞驰。这样花了一天多的时间,她来到了山口的徒坡。在坡顶歇息了一夜,她下得山来,来到小山村。
当初用摩托车送林风到镇上的小伙子看到恨朱,本想用摩托送她到镇上的,但恨朱却不习惯坐摩托车,便把林风留在村里的枣红马牵来。于是恨朱便马不停蹄,赶来与林风会合。
“哎,老板,请里面坐!”正话语间,店老板一声吆喝,一个年轻男子大踏步向棚子走来。
这个年轻男子身穿右衽大襟衣,肩披黑色的察耳瓦。这条察耳瓦十分古怪,在它的表面,密密匝匝地覆盖有一层黑色的布条,走起路来,布条上下抖动,看上去有些怪异。(察耳瓦:彝族服饰,如常见的披风,一般用羊皮做成)
最怪异的是这人的“阴阳头”。他的整个头自正中被分成左右两个截然不同的部分。左边头发又浓又长,梳得十分整齐。其中前额上的部分前垂,遮住了半边脸。而年轻男子的右半部分头部,则剃得干干净净,甚至于连右侧的眉毛都剃掉了。因此整个右侧头部,显得十分光亮。
“阴阳头”进得店来,经过林风和恨朱旁边的时候,迅速用扫了他们一眼,眼神里有一股说不出来的煞气。林风感觉到背包里的阿三在这一瞬间微微抖动了一下,但马上又恢复了平静。但也正因为如此,林风也对“阴阳头”格外留意。
“阴阳头”找到他们旁边的位置,点上两个菜,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风哥”,恨朱道:“这两天,你是怎么过的?”
林风把注意力从“阴阳头”身上收回,微微一笑,道:“恨朱,这两天,我倒有意外的收获!”
“什么收获?”恨朱忙问道。
于是,林风便把子布有关古堡的经历,给她讲了一遍。
讲完后,林风又扭过头,去看那个“阴阳头”,突然发现他不见了。
因为“阴阳头”出现时阿三的异动,林风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忙问:“恨朱,你看到那个‘阴阳头’出去了么?”
“没有”,恨朱道。
林风皱了皱眉头,自看到那个阴阳头后,总感心里不是很踏实。
正此时,只听“嘶——”地一声马啸,紧接着“轰隆”一声,原本拴在隔间的枣红马冲开棚子旁边的草障,一跃而起,直冲棚子里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