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要早起,晚上睡得不太踏实,连梦都不敢做。
六点,闹钟准时响起。努力甩去脑袋因缺觉带来的不适,穿戴,洗漱,化妆,最后看时间还够,热了杯牛奶撒点谷物,再烤了一片面包。
六点四十,准时出门。
地下车库黑如暗夜,鲜有的几盏壁灯,把她的影子拖得老长老长。脚上的皮靴砸着地面,发出哒哒哒的回声,在这静谧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可怖。脑袋里早起以来的迷蒙感,被清理地干干净净。
坐进车子里,开启发动,闭塞的空间里发出熟悉的轰轰声,才觉得倍感安全。
开出地库,天才刚刚亮没多久,行人不多,车子倒不少。从花木路到金科路,不算太远,等到了地铁站附近才七点十五。
地铁站附近没有什么停车的地方,她故意提前到就是为了能趁早看看有什么地方停车。转了好几圈,总算在离金科路不远的一条小路里,找到一处收费的。
再步行到约定的地铁口,一看时间,七点二十八。
还好,没有迟到。林枫心里微微放松了一些。
不远处,眼瞧着刘伟芳那辆熟悉的捷豹F-PACE从车流里缓缓往马路牙子边上靠。
“上车。”刘伟芳落下车窗,皙白的脸庞上架着一副硕大的黑框眼镜。
林枫不曾见过她带眼镜,只记得刘伟芳一直是明眸皓齿,四十不到的年龄,有着三十出头少妇的风情。眼下忽然带了眼镜,怪让人不熟悉的。
许是见她无意见多看了几眼,刘伟芳忽笑了一记:“我是近视。平时都带了隐形。”
然后转头看了林枫一眼,嘴角微微翘起,很随意的一句:“昨天没怎么睡好,眼睛不太舒服。”
刘伟芳这人,和自己隔着辈分差着年纪,平时也不太怎么近距离接触。小辈里,荀杨跟着她的时间比较多,言语间对她蛮尊敬的。而自己,近期因着航油的缘故,慢慢地接触多了。
她给林枫初初的印象,那就是五分妩媚,两分清高,却又隐约间带着剩余的三分倔强。刘伟芳的眉眼生的好,标准的杏眼,一双柳叶眉衬得双目婉约又勾人。
勾人?没错。这便是林枫对她的印象。
每周团队开会刘伟芳汇报工作时,薄唇四启间,眉眼纷飞,沉闷的会议室总能被她的飞扬眉眼而渲染得多了几分生动。
怎么说呢,每每见到刘伟芳这方状态,林枫脑际便闪过《花样年华》里迷离的萨克斯音乐,和永远摇曳着风情的旧时旗袍女子。
而今天,刘伟芳倒是来了个颠覆认知的装扮。
削尖的高跟小羊皮靴搭配紧身皮裤,上身一件松松垮垮的浅粉色蝴蝶袖毛衣。再配上那黑框大眼镜,林枫觉着怎么看,都有一种《穿着PRADA的时尚女魔头》的意思。
“刘老师带眼镜也很好看。”林枫由衷地夸赞着。后头许是怕她不信,还补了一句“真的”。听起来没道理地诚恳。
而刘伟芳先是一愣,后却笑开了,显然是很受用。
一路氛围渐好,闲聊中车子已经开到了航油。
如刘伟芳所料,刚刚在外环车速有些慢。眼下已经到了八点五十。两人不敢再做耽搁,锁好车子,捧着材料就冲向航油大楼。
“放款凭着都带了没?”电梯里刘伟芳多问了一句。见林枫点头,她才把目光放在了缓缓往上跳的红色数字上。
九点,八楼办公室里的人影稀稀松松。到了的几个人,有些拿着杯子去往茶水间,有些则还在啃手边的葱油饼。
格子间角落里,姑娘们忙着添妆画腮红,更有甚者翘着兰花指往手指上抹丹寇。
刘伟芳无意于这早间办公室的荒诞,直接朝着里间的独立办公室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