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枫不语，似是在思考简凡说的话。

简凡继续：“我能升职这么快，其实和当时跟对领导有关系。领导跳槽去了中联资本，我就跟着去了。其实中联好不好，或者有多好，当初并不是很了解。毕竟那时也没工作几年，不太懂。我只是认领导这个人，觉得这人没什么问题。于是就去了。这算是我的运气。当然，别人又有别人的运气，都没有统一的模式，各有各的不同。可要是将聪明挂钩在一块，好像有点牵强。你说呢？”

林枫：“恩，的确是。可我却没有你这样的运气。所以，我把聪明这词换成好运。”

简凡：“呵呵，你倒是改的快。该我了吧。想想啊……”

他故意把最后的尾音拖得老长老长，长到还没说出下一个夸奖的词汇，就接到了并不想接听的电话。

手机被设置了振动，振感强烈，教人无法忽视。顺着声音去看，屏幕上的字是反着的，但不妨碍林枫还是看清楚了来电的名字。

“接吧。响了好久了。万一又那啥了……”

简凡无奈，放在无人时，接了也无所谓。可眼下在林枫的家里，在林枫的面前，自己与她的关系正处于最微妙的境地。

四下考虑后，看着不断闪动的屏幕，他还是很犹豫。

“接吧。不用太顾及。不是刚夸了我又开朗又积极么。”林枫鼓励他。

见她仍能开玩笑，简凡也不再扭捏，接起了电话。

而在接电话之前，简凡又补了一句：“善解人意。”

林枫很识相地没有杵在他面前，免得他尴尬。而是去厨房，接了杯热水。转而又跑到阳台上。

今夜本是雪夜，可惜的是，才飞扬了一丢丢，老天又将这冬日的福利给收了回去。

从阳台望出去，世纪公园早已看不出白日的轮廓，只有那一圈的路灯，和路灯边上川流不息的车灯，昭示着夜晚的上海依旧忙碌。

被子里的红糖水烫嘴，却温心。转过头，透着玻璃去看里面。他仍坐在椅子上，手机被举在耳边。看不清什么容颜，唯有放在餐桌上的手，慢慢地蜷起来，成了拳。

仿佛有另外一个自我，临空对她说：你真的不在乎么？不在乎，不就代表着不够爱么？这样也可以么？

怎么会不在乎呢？

是个女人都会在乎的。哦，不，是个有情感有感知的人，都会在乎的。这是人之常情。

可，在乎是在乎，却不能去干涉。那是他们两个人的事。若是强行干涉，搅成三个人的事，那这情感就不纯粹了。

她可不要这样的情感。不过，可笑的是，好像偶像剧里都不是这么演的。不成三角恋的感情，演出来都不能卖座。

可现实不该是偶像剧。能做减法，让事情回归本初的机会，就不要去胡乱添加。

所以，请不要再评价她的不在乎，是不够爱。

对于楚玥突发奇想，来电谩骂，简凡已经习惯了。这么多年，他都忍下来了，没有道理这一时半刻忍不了。

只是，以后不光他要忍，时不时连林枫也得跟着忍。这便是本质的不同了。

楚玥每次骂完后，总会哭。哭累了，就会挂断。如果还觉得不够尽兴，偶尔还会再打一个，继续骂。

骂人的话，来来回回，就那些。忘恩负义，背信弃义，渣男，负心汉。

简凡苦笑，自己虽说不上是什么纯良之辈，但断不该是如楚玥所说的这般人品难堪。也亏得楚玥的“好见识”，这么多年，竟能将他刻画成那副天诛地灭、人神共愤的形象。

好在啊，林枫不是那样的人。她，多积极啊。

想到这些，他站起来，去寻找林枫的身影。

客厅的灯依旧没开，站在餐厅的明亮处，隔着一片的黑暗，更能清晰地找到映刻在落地门前的那抹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