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太原回来后，林枫深刻地感受到事业的加速成长期即将降临，而她与顶头上司陈琳的关系，也迅速升温。

接下里的一周里，在陈琳的指导下，林枫疯狂陷入了不停开会-不断修改-每日加班至深夜的循环模式里。出奇的是，她并不觉得反感。

简凡说，她快要成精了。

林枫却觉得感觉棒极了。

进入国展以来，没有哪一次像这次一般，集中精力沉浸到一个项目里。她对简凡描述说，自己像极了一只无意见跌入米缸的老鼠，惊叹于米粮之丰厚。

因为短短的一周里，每天都面临着新的专有名词，新的融资结构，和新的行业动态。所有的一些都很新鲜，让她再一次感叹自身短板之多，可取处之寡，更该奋勇探索，努力上进。

不夸张地说，她为这样饥渴许久的学习机会而兴奋，兴奋到每个细胞都在激动尖叫。

所以简凡才笑称，她要成精了。等他回国，见到的，肯定是一只肚子圆滚滚的老鼠精。

“你这状态到让我想起自己刚进入东方租赁时候的样子。哪里都好奇，哪里都兴奋，哪里都想掺和。”

林枫问：“言下之意是，你现在就不好奇，不兴奋，不想掺和了？”

“你这么聪明，真的好么？”

林枫笑：“谢谢简总夸奖！”

“现在么，没怎么想过。若是仔细想想，的确没有刚入行时的激情了。至少没你这个样子的。”

林枫说：“我是期待这幅样子，很久了。你大概是兴奋期太早，如今都疲乏了。”

“你倒是很了解我。要是失业，还有一个工作适合你。”

“什么？”

“职业咨询师。

“切~”

工作依旧很忙碌，但有心如简凡，特意将回国的抵达时间安排在了周五晚上。林枫抱歉，还在加班，不能去接机。

简凡早已料到，称自己能打车。还问要不要捎上加班结束的林枫。被婉拒。

“加班再开车不是很安全。”这是简凡的理由。

国际航班少有迟到的，他算好了时间，差不多应该能接上林枫。况且中联出差从来都是差补优厚，从浦东机场绕个远路到碧云，也不费自己的钱。

“别了。到时候，多尴尬呀。”

“尴尬什么？”简凡是真不知道能尴尬什么。

“你说尴尬什么……”

这个问题临登机，简凡还是没想明白。接准女友下班，和尴尬有什么关系。

哦，是了。准女友，她已经是我的女友了。

可她会不会还不习惯我这个男友呢？

一想到他们彼此已经确认的关系，简凡连推行李箱踏出机场的脚步也不由地轻快起来。

可是，不让接的后果之一，就是在寒冷的门口跺脚等候一小时。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电梯门大开的那刻，见简凡斜靠在行李箱上刷着手机，林枫特别愧疚。

本来说好九点半就能走人的，但临时发现融资方案中“资金占用成本”算错了，导致后面所有的收益测算都得推倒重来。

如此一耽搁，就是大半个小时。

虽然冷，但简凡自问还像个男人，扛得住。瞧她小脸因为激动，红扑扑地望着自己，没来由地心头都软和起来。

他鬼使神差地伸手拍了拍她微卷的栗色长发，言语无比温柔：“没事，开门吧。”

恍然间，她想到了《花样年华》，想到了王家卫昏黄的胶片魔术下，周慕云和苏丽珍隐忍着情愫暗自擦身而过的那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