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是去你家喝酒,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看你说的,咱哥俩谁跟谁啊?”
“那中,”陆老二不再谦虚,“那我就再去混杯酒喝吧。”
“二哥你说的不对,啥叫混杯酒喝啊?你到我家喝酒,兄弟我高兴!”
柳文善说的是真心话。他家中没有哥哥、弟弟,在跟陆老二结识的几年里,陆老二待他像一个亲哥哥一样。陆老二家有几亩地,每逢豌豆、花生收获的时候,他总忘不了给柳文善家送一些。柳文善到了陆老二家,他的家人都对文善很亲热,每当听到陆老二的子女喊他小叔,文善都觉得心里暖烘烘的。柳文善一家也都很欢迎陆老二的到来。
二人撑着各自的船来到柳家湾后边的河岸,柳文善把渔网留在船上,他拎着鱼篓下了船。他又想起了那块铁疙瘩,就又回到船上把它拿在了手中。
陆老二也拎着鱼篓上了岸。
“二哥,你看看这个东西是啥?”说着,柳文善把那块铁疙瘩递给他。
陆老二接在手里一看,“这不是一小块铜嘛,你是从哪儿弄的啊?上边还有那么多的锈!”
“我从河里打渔的时候打上来的!就我刚才跟你说的,一网拉上来三条鲤鱼那一次。我差一点把它扔回河里,后来用手一摸,才知道不是砂浆,还凉冰冰的。我在水里涮涮,看见上头还有一个小老虎。看着怪有意思,我就想拿回家让全福那个孩子拿着玩。”
陆老二又仔细看了看,他笑了起来,“就是,上头有一个小老虎!”
“二哥,你再看看,上边还有字哩。我觉得它像一枚印章,不过也没有十成的把握。看它的颜色,估计在水里的年头不会短了,我开始还以为它是铁的哩!”
“不是铁的,肯定是铜的,铁的不是这个样儿!”
“哦,是不是谁坐船从这儿经过,不小心把衣兜里的章掉进河里了?”
“那也可能。”陆老二点点头,“这样的小东西掉到河里,就是捞也不好捞啊!光看它上边的锈,就知道掉进河里好长时间了,兄弟,它别是一件古董了啊!我听说有人刨地的时候,从地里刨出来半罐子小铜钱,他没有在意,拿回家就放在一个角落里。后来,他儿子拿了几个罐子里的小铜钱出去玩,被一个过路的人看见了,那个过路的就用一块大洋换了那几个钱。这个小孩回到家,跟他爹说了这个事,他爹赶紧拉着他出去找那个过路的,咋也找不着那个人了。他回家跟他媳妇商量,第二天就带着那半罐子铜钱去了开封,他找到一个收古董的,说那些钱是很早以前的。他家后来置买了几亩地,听说就是用那些小铜钱卖的钱买的。”
陆老二随口说的这些话,却被柳文善听在了心里。
“二哥,听你这么一说,这个章也说不定是很早以前的东西。我在赵兰埠口读过几天私塾,知道那儿有一家卖笔墨纸砚的紫云轩,我还在他们的店里见摆有玉器、古董这些东西,咱是不是拿着这个东西去那儿问问啊?要真是能换几个钱,咱哥俩就管喝两回酒了!”
陆老二马上来了兴致,“中啊,要真是那样,你不是就发了一个小财嘛,哥哥跟着你沾光,也能混几杯酒喝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