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冲惬意地喝着茶,他相信今晚抓住聂长生那些人是板上钉钉的事,渡边武夫和松下太郎一定会对他刮目相看,说不定日后会让他当上河滨区的副区长或者是联保主任。到那个时候,不仅附近几个村庄上的人对他毕恭毕敬,就连吴飞也得让他三分了!
过了差不多有半个时辰,唐冲就听到河边传来的阵阵枪声。他得意地想:“聂长生,你们这帮土匪,现在知道你唐大爷家的粮食不是那么好吃的了吧?”
唐冲无论如何不会想到,又过了大概半个时辰之后,曹繁林慌慌张张前来给他报信,说抓捕游击队的那些日本宪兵和保丁反被游击队包抄,日本宪兵三死两伤,唐进财被打死,赵蛤蟆被打伤,唐冲惊呆了,他不明白怎么会有这样的结果。
唐冲气急败坏地和曹繁林一起来到沙河岸边,有几个日本宪兵朝他吹胡子瞪眼,唐冲也毫无办法,只得向他们陪着笑脸,又让王留宝连夜赶着马车把死伤的日本宪兵送去县城。
唐冲又让小九背着赵蛤蟆去沙河镇找东方自强诊治,然后命曹繁林找人把唐进财的尸首抬回家。
过了一会儿,王留宝去唐冲家赶来了马车,几个人把死伤的日本宪兵抬到马车车厢里。王留宝赶着马车沿河堤朝东去了,剩下的的那些日本人悻悻地跟在马车后面走了。
回到家里,唐冲瘫坐在客厅里等待王留宝回来。他很清楚,一定是游击队提前得知了消息,他又想不出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出了这档子事,日本人肯定对他很不满,游击队也一定不会放过他。唐冲叹了一口气,“这才是长秃疮加害脚气——两头不落一头啊!”
听到屋外的风声,唐冲就感到心惊胆寒,怀疑是不是游击队的人前来找他算账。
到了半夜,王留宝赶着马车回来了。唐冲没让他走,就让他住进几个长工住的那间屋子里。唐冲回屋歇息,听到外面传来几声狗叫声,他就急忙坐起来把枕头底下的手枪拿在手中。过了一会儿,外面一片寂静,他这才又躺在了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王留宝站在门外跟他说了一声就走了。唐冲也起了床,没多久唐留财过来跟他说唐进财的事,他就让留财把那个哑巴喊回了家。
他们走后,唐冲把大儿子喊了起来,让他去唐进财家和唐保财几个人商议给唐进财办丧事。
一家人吃早饭的时候,唐留财前来告诉他进财嫂子上吊死了,唐冲不耐烦地摆了摆手,“你们几个看着办吧,这样的小事就不用再来跟我说了。”
唐显站了起来,“留财叔,我也差不多吃饱了,我跟你一块去看看吧。”
唐留财和唐显走后,唐显媳妇问褚氏:“娘,一会儿俺妯娌俩不得去进财大伯家哭一阵子吗?”
褚氏摆了摆手,十分厌恶地说:“他家就像猪窝,进去就得捂住鼻子,你俩愿意去那儿啊?你爹也不知道是咋想的,这几年让他们两口子住在咱家,我看见他俩就够了。”
唐冲不满地瞪了褚氏一眼,“你一个女人家知道啥啊?”
褚氏气哼哼地说:“我知道啥?我啥都知道!”
唐冲不再理她,低下头闷闷不乐地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