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四人巡着巡着就走到了西市临近的一个坊——这里杂落着大大小小的染池。
五颜六色的池水,还有大大小小的染缸,工人扛着布匹穿行,捣布的木棒起起落落,如帆的布条晾晒在高高的架子上,似彩色的飞瀑流泉。
只是这里的味道不太好闻,有一股浓浓的药味。
“老蔡,伍捕快,好久不见,听说你受伤了,好点没有。”陈家豆腐坊的豆腐婶拉着女儿从染坊里走出来,陈姑娘抱着一匹鲜红的大红布,看到他们几人后,笑得几分娇羞。
“我好得差不多了,多谢豆腐婶挂心。”伍钺青道。
“陈姑娘婚期将近啊,到时候我们也上门讨一杯水酒喝。”何富,张康打趣豆腐婶,一年到头,难得有个由头来和这个泼辣的大娘说笑。
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这个月底就是好日子,都得来,我和她爹要摆十桌,十全十美。”
“那新郎家那边摆多少桌啊?”
“也是十桌饭菜,成双成对凑个好意头。”
“那敢情好啊,到时候我们一定去。”老蔡无儿无女的,最喜欢凑这种热闹,有酒喝他肯定是不会推辞的。
“定了,我预你们几个啦。”豆腐婶人逢喜事精神爽,和四人唠叨几句后,带着羞怯的女儿风风火火的回家去了。
张康见人走了才小声说:“你们知不知道,上次那个钱书生的姐姐,前几日坐了一顶小轿,进了工部掌事府。”说白了就是给人当了小妾。
“真的?”何富想到钱姑娘这等姿色,找个殷实人家也不在话下,怎么就当人妾:“哎,那工部掌事家的夫人,不是最爱用陈家刺绣的么,哎哟,是那时候就勾搭上的。”
“和你说,里面的事儿可精彩了,那钱姑娘手段了得啊,先搭上采买的小管事儿,后来又和管家有苟且,谁知道过几天就睡到府里老爷的床上去了。”
“那工部掌事的夫人可是远近闻名的母老虎啊,能让她顺顺当当的进去当妾?”
“和你说,抓奸成双,直接和离了,因为这个,工部掌事被罚俸禄半年,爵位都给削了,她夫人娘家硬得很,连孩子都要走了。”张康没想到钱姨娘手段如此下作,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但是这样水性杨花,见利忘义的人,能有什么好下场,工部掌事的夫人还算通达的,自然不会和这样的人计较,脏了的肉丢了就是。
掌事千金就没这么好脾气,都在京城里放话了,以后再路上见了这下作东西一次,她就打一次,以后那个钱书生恐怕落不着好了。
谁得罪了礼部员外郎还能仕途无忧的?礼部员外郎是出了名的记仇。
张康老爹以前就是因为出出言不逊,得罪了这位礼部员外郎,弄得儿子的仕途开门不利,直接就撞到了铁板上,花钱瞒下去的隐疾,就被这位礼部员外郎揭发了去。
“你们嘀嘀咕咕的又在嚼什么舌根。”老蔡一板脸,张康和何富立刻禁声,乖乖跟着大捕头继续巡市。
对于这位钱姑娘的后文,伍钺青并不意外,她觉得这样的人,不会甘于贫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