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和陛下谈夫妻,我男人死了,我就剩儿子了,要是儿子没了,我也死。”皇后把包袱扎好,她今天话句句带刺,这个男人富贵了就忘了当初的情分,田芝芬就要他想起那段情分来!
“说什么胡话!来人啊!把太医署的医官都送去东宫!太子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他们跟着陪葬!”
“陛下,太医署的医官在五皇子府上。”毕常侍低声禀报,他窥看了椒房殿里的帝后一眼,二人仍是剑拔弩张,不过陛下显然先软了下来。
皇后嗤笑起来:“不用了,我儿子命贱受不起。”
“芝芬,别说气话!你是皇后!他是太子!”怎么张口闭口都咒自己的骨肉和丈夫,晋惠帝疲惫得很,对发妻他总有一种亏欠感,这样的感觉在她的沉默中与日俱增。
“我宁愿他是一个庄稼汉的儿子!”
“他是我的儿子,是晋国的太子,是将来的一国之君,芝芬。”
皇后抱着包袱,蹲在地上呜呜呜的嚎啕大哭:“赵承!你个混蛋!”晋惠帝走过去抱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妻子,她还是那个惦记着穷家富路,依依不舍送他出门的发妻,而他已经变了。
“芝芬,是我对不住你。”
“你混蛋!”
“是,我混蛋。”
男人不知道他的妻子也变了,数十年的磨砺,让她也开始巧心经营,满腹城府,眼泪和糟糠之妻的情分,不过也是她为了儿子荣登大宝的筹码而已。
计不在拙而在有用,皇后不在意自己国母之尊,像个泼妇一样,换来了晋惠帝的旧情复燃,值得了。
陛下与皇后重修旧好,携手去东宫看望太子的消息不胫而走,姜还是老的辣,宫里明争暗斗夺了,真真假假已经难以分辨。
赵氏宗亲也听到了太子与五皇子病重的消息,京城里的人都在传,因为陛下失德,才天降祸端,泥人泣血的冤案不破,恐怕是天怒人怨的下场。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赵氏宗亲,族老也没料到天有异象,还出了泥人泣血的事儿,他现在要做的就是保住赵氏宗亲其他人不受牵连。
百足之虫,才能死而不僵。
“送给昌平那个男宠,你们去把他解决掉,要干净。”赵鑫招来长子,他不能再让外人抓住他们的把柄。
“父亲,姑母她未必肯。”听姐姐说,姑母十分宠爱那男宠,恨不得日夜相伴,他们忽然去把人杀了,姑母必定回责怪下来:“若不是,先把他藏起来。”
“愚蠢!那男子先前抵死不从,现在能哄骗昌平责打你姐姐,帝陵里的人,早就被他收买了,昌平太愚钝,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都不知,趁他势弱,我们先下手为强,以免养虎为患。”
“赵继闵四兄弟已经无用,你们谁再被牵连其中,我们赵氏宗亲就万劫不复,现在自断一臂才能保住性命。”
赵鑫的长子见父亲意已决,也不再多劝,父亲的决断都是为了赵氏宗亲一脉,事态如何父亲心里最清楚,他们妄加断言也无用。
“儿,这就去办。”
“你们姑母要有话说,就让她亲自来找我。”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