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伤到哪儿了,我看到大夫出去了。”要看大夫,应该很严重才对,伍钺青想,或许也不严重,可能老九大惊小怪呢。
她打着扇子,身上出了细汗,五月后暑气重,晚上也不凉快,来了才知道谢昘这屋比自己那边更闷,也好,闷死活该啊。
管嬷嬷和小玲红搬了一张圆凳来给夫人坐,伍钺青心安理得的坐了下来,她打量了一下这间屋子,看来太子爷挺重用他,桌椅都是老檀木的,画屏应是名家所绘,她只觉得笔意潇洒,不拘一格,应该不是烂大街的东西。
还有屋子里燃的香,是西域进贡的乳香混合了牡丹花的味道,她转着眼睛左看右看,就是不看自己,谢昘急了,冷眼扫过老九,让他出去,一个外人在,青青都拘谨了,她都亲自过来看自己了,难道这个人连半点眼色都不会看。
被瞪眼驱离的老九心里冤枉,他顶着谢昘的视线,就是八风不动的站在床边,老九相信自己一旦离开了这里,这个妖女指不定怎么折腾公子。
他家公子被迷了心窍,人都跌落假山了,还眼巴巴的等着罪魁祸首来探病。
老九心里哼了一声,有些恨铁不成钢,又有些心疼。
“小玲红,去厨房拿些解渴的酸梅汤过来,坐在这儿真闷。”伍钺青撑着下巴,她当然知道谢昘的眼睛一直粘着自己身上,故作毫不在意,一边打扇子,一边看着自己修剪得圆润的指甲盖:“管嬷嬷,你也坐,别站着。”
管嬷嬷抿着嘴摇摇头,她看了一眼床榻上的人,谢昘抬手推了老九一下,可他手无缚鸡之力,老九是练家子的,这一下挠痒痒一样。
“老九,你出去。”他冷下脸命令。
老九垂着眼,硬声硬气的说:“属下不能从命。”
“滚!”他怒了。
“属下不能从命。”老九还是那句话。
伍钺青把扇子交给管嬷嬷,自己两手撑着脸颊,期待的等着小玲红端着酸梅汤回来,想到酸梅汤的味道,她就齿颊生津,扇子一起一落,带了热气的风,扑上她渐渐圆润的面颊,掉落的碎发,黏在额上。
真热……
身后的主仆二人还在僵持,伍钺青等得无聊了,忽然撑着桌子站了起来,扶上管嬷嬷伸来的手臂,慵懒的调子说道:“管嬷嬷,我们回去吧。”
听到她说要回去,左右为难的老九偷偷舒了口气,他提着的心还没落地,谢昘看人要走了,连忙从床上蹦了起来,今天崴伤的脚才踩上地面,因使不上力左右摇晃,整个人就要扑向床脚,吓得老九赶紧扶住他,伍钺青作势又走了两步,其实她走得很慢,矫揉造作的,只是谢昘心里着急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