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府高台,是季氏家族先祖季友在世时就修建的,平时登高了望,情况危急时可作防御阵地。
高台仅一条小道相通地面,只要守住此小道,那就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高台上还预备了大量的弓箭、武器、甲衣,储备了足足可供百人一月的粮食。
只要守住高台,季氏家族各地军队得知消息,就可迅速来援。
至于敌人欲强攻高台,那来一个死一个,守个把月完全没有问题。
鲁昭公指挥军队连续攻打了数次,结果损兵折将,无奈只好退至一边,躲避自高台射下的箭矢。
一时,双方成了僵持局面。
鲁昭公心急如焚,如果不早点拿下季孙意如,一旦其封邑的军队来援,那凭自己这点人马,完全不够看的。
正着急呢,那边季孙意如却比鲁昭公更着急,几乎已经到了乱了方寸的地步。
季孙意如在高台大声叫道:“主公,臣惶恐,不知所获何罪,令主公引兵讨伐臣,这没有道理啊。
臣恳求主公,允许臣出走至沂水畔,等候主公调查。若臣确实有罪,卿大夫议定惩处臣之罪,那臣无话可说。如何?”
鲁昭公鼻孔里哼了一声,出走到沂水?然后让你季孙意如在沂水聚集军队,回过头来讨伐寡人?这种小把戏,你以为是在骗小孩?
鲁昭公断然拒绝。
季孙意如急道:“那,主公就答应臣自缚至臣的费邑,在费邑等待主公的命令如何?”
鲁昭公听着都快要笑出来,这还不是一样?当然不会同意。
季孙意如真要哭了,他再次恳求道:“那这样好不好?臣愿带着五车流亡国外,从此再也不回鲁国,如何?”
鲁昭公心念一动,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
正思考着,突然郈孙恶在鲁昭公身边小声道:“主公,你知道齐国先君齐庄公的下场吧?主公今天不杀了季孙意如,后患无穷啊。”
想起齐后庄公权臣崔杼弑杀一事,鲁昭公惊出一身冷汗。
旁边的子家羁见鲁昭公有意拒绝,急道:“主公,应该要答应季孙的请求了。主公应该知道,数十年来,鲁国政令出自季氏,许多士大夫在主公面前貌似都对季氏不满,其实都是季氏家臣,关键时刻都心向着季氏。
如今,主公靠着清晨突袭,这才打了个季氏猝不及防。一旦那些士大夫知道季氏有难,必然来救,到时主公受内外夹击,那才是真正的隐患啊。”
季公若摇摇头道:“夫子可能不知季孙意如之品行,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隘,一旦今日脱困,如龙入深渊。无论其在国外还是在国内,均有大把支持者,到时卷土重来,吾等皆死无葬身之地矣。”
公子贲、公子果、公子为更是跃跃欲试,试图亲自率军强攻高台,被鲁昭公喝止。
鲁昭公看了看子家羁,毅然决然道:“寡人与季孙,已是不共戴天。今寡人之剑既已出鞘,岂有不斩落贼首之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