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前500年夏,鲁国叔氏家族发生了内乱!
如同数不胜数的那些个大家族内乱一样,叔氏家族的这次内乱,也是源于家族宗主之位到底该给谁这样的事。
如今叔氏家族的宗主是叔孙州仇,但叔孙州仇得到这个宗主之位,整个叔氏家族内部思想并非高度统一。
当时,叔氏家族宗主叔孙不敢有意立叔孙州仇为继承人,向自己的家臣公若藐征求意见。
能够被史料记录带个公字的,说明此人的身份非同一般。
公若藐,鲁国大夫,叔氏别宗公若氏家主,叔氏家族家老,掌管着叔氏家族宗亲诸事。
但公若藐不知哪根筋搭错了,居然在这种重特大问题面前没能保持清醒的头脑,政治领悟力实在不够强,他居然强烈反对立叔孙州仇为叔氏家族继承人。
叔孙不敢最终没听公若藐的意见,而是立了叔孙州仇为继承人。
叔孙不敢去世后,叔孙州仇成了叔氏家族宗主,并入卿执掌鲁国大司马一职。
这下,公若藐摊上大事了。
叔孙州仇对公若藐恨之入骨,对公若藐欲除之而后快。
但公若藐在叔氏家族的地位非常高,且平时又没犯错,叔孙州仇虽然是宗主,但也不敢乱来。
虽不敢明目张胆搞公若藐,但下几手阴招是可以的。
叔孙州仇的第一个阴招是派亲信公南干掉公若藐!
具体的过程我们不细表了,反正这个公南办事非常不力,他制订的伏击并射杀公若藐的计划居然失败了,公若藐只是受了点轻伤。
公若藐大怒,他相信这次自己遇袭定有人在幕后指使,甚至几乎可以肯定应该是那个新任叔氏宗主叔孙州仇的。
敢向老子打黑枪,老子是好惹的么?既然你叔孙州仇先出招了,那老子接招就是。老子难道还会怕了你一个晚生后辈?
公若藐故意大张旗鼓立即展开调查,大声叫着若查出谁在背后害自己,势必要灭了他全家。
凭公若藐在叔氏家族中的地位,一旦证实刺杀行动的幕后黑手是叔孙州仇,叔孙州仇确实也是吃不了兜着走的。
怎么办?叔孙州仇倒也没慌,为了阻止公若藐继续调查,叔孙州仇下了第二手阴招,将公若藐调离曲阜。
这一招有一箭双雕之妙,不但将公若藐排挤出叔氏家族核心决策团队,还在明面上重用了公若藐!
因为,公若藐的新职务非同一般,郈邑邑宰。
郈邑,今山东东平县南,春秋时期鲁国三桓之一的叔孙氏家族封邑。如同季氏家族的费邑一样,郈邑是叔氏家族最重要的城邑。
公若藐走马上任去了,他对这个调令非常满意,也决心要将郈邑给治理好。
毕竟,当时鲁国的曲阜、费邑、郈邑、成邑这四大城市,相当于如今的北上广深,分别代表着鲁国公室、季氏、叔氏、孟氏,不但人口众多,经济发达,而且城高墙坚,军事实力非同一般。
只是,令公若藐没想到的是,叔孙州仇的第三个阴招又来了。这一次,叔孙州仇召见了郈邑马正侯犯,指令侯犯干掉公若藐。
马正,是所在城邑的军事升官,相当于司马,手握军权,位高权重,是城邑中除邑宰以外的第二号人物。
侯犯虽然领了命,但他不想执行这个命令。
侯犯很清楚,一旦自己无故杀了自己的长官公若藐,那自己整个人就彻底臭了。
以下犯上,绝对不能做,更何况是无端杀害上司。侯犯不愿这么干,但作为叔氏家臣,他又不得不接受叔孙州仇的命令。
侯犯想来想去,最后用了一个字:拖。
受不受命是态度问题,干不干成是能力问题。至少,自己这样不失人臣之礼,更不违自己为人之道。
叔孙州仇迟迟得不到公若藐被杀的消息,当然非常郁闷。
敢情,这个公若藐有如神助,谁也动他不得?
很长一段时间,叔孙州仇一筹莫展,心情极坏。
主子有忧,情商高的下人就为自己找到了机会。
张三,是叔氏家族的圉人,专门替叔氏家族养马的一个小吏,有一次趁叔孙州仇来视察马厩时对叔孙州仇道:“主公之忧,微臣愿解!”
见叔孙州仇用怀疑的眼光看着自己,张三道:“微臣只需要借主公宝剑一用,并请主公适时安排一次由公若藐参加的家族会议,微臣就可以一剑刺杀公若藐,且与主公无任何关系!”
然后,张三将自己的计划细细向叔孙州仇作了汇报。
叔孙州仇大喜,立即将自己的剑给了张三,并安排一应行动。
公元前500年夏某天,叔氏家族召开家族大会,包括公若藐在内的叔氏家族有头有脸的家臣都参加了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