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百合说道:“这几天九州的客人忽然多起来,大都是从琉球回来的海贼。他们劫掠了不少奄美大岛绸,还有皮毛和白糖霜,都拉到在平户销赃,后脚就在花世界花光输光。艺伎们却听到他们在琉球吃了好大败仗,死了很多人,都在痛骂桦山资久骗了他们。”
崇文大吃一惊,大几千海贼劫掠琉球,又有总兵顺坐镇,就算吃不下琉球,也不至于惨败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由得为总兵顺和徐义他们担忧起来,他强压着心中不安,淡淡问道:“消息可靠么?”
小百合说道:“不是一个海贼这么说,他们一伙一伙的,都在议论此事。”
崇文皱起了眉头暗忖,既然九州的海贼都到平户了,为什么总兵顺和桦山资久没有送消息来?莫非.。。他们都死了。
想到这里,崇文挺身而起,大喝一声:“义政!”
桦山义政推门而入,跪地行礼。崇文说道:“我命你立刻回坊津,查问九州船队的动向,把琉球之战的详情给我打探清楚,用最快的速度回禀。”
桦山义政躬身应道:“是!”转身轻轻阖上门,匆匆离去了。
崇文站起身来,披上白布浴袍,赤足大步走了出去。小百合追出来大喊:“主公,发髻还没结好。”崇文这才意识到披着一头湿漉漉的长发,只得站住了,小百合追上来,用一条白巾把发髻简单扎起。
现在他的形象实在怪异,白浴袍,白巾束发,就如同大康的披麻戴孝一般。不过这时候也顾不上了,来财牛惊异的看着崇文冲出浴室,奔过天桥进入千嶂阁,黑塔巨人只得在后面跟着,震的木廊咚咚作响,如今桦山义政不在,他更要形影不离的保护崇文安全。
观海榭中,张琏正在和肖雪峰、林朝曦、罗袍、张晚、李东津等议事,都是大嗓门的广东话,一般人还真听不大懂。见崇文急匆匆赶来,张琏站起身问道:“大出海,何事惊慌啊?”
崇文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在官帽椅上,看着张琏说道:“我资助的仴寇在琉球吃了败仗,看来那琉球岛夷不是好相与的,琉局出征琉球要暂缓。”
张琏坐回椅子上,不屑的说道:“我当出了什么天大的事,你可吓死我了。”
林朝曦笑道:“仴国海贼实在太弱,他们拿不下琉球,未必我们拿不下。”
崇文皱着眉说道:“我仔细想了想,三山每国都有10余城,人口数十万。他们能乘舟楫,越千里海涛到我大康朝贡,试问这是饮血茹毛的岛夷么?我让仴人去骚扰他们,就是探探虚实,既然他们能痛击数千仴寇,就绝不可小视。”
张琏脸色慢慢郑重起来,若是兴师动众打不下琉球,再想从柜坊贷款可就难了。那这40万贷款的利钱就足以把自己压死,众契东还不把自己吃了,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大出海以为应该如何?”
崇文说道:“现在不能轻举妄动,一切等桦山资久和总兵顺他们回来再说。至少我们要知道他们是怎么败的,要知道琉球的地理民情,国主按司都是入娘的何人,知己知彼才能征伐。”
张琏黑着脸说道:“可是各家各澳的船队正在赶往东番岛打狗港,每一天都是调费,入娘的,琉局拖不起啊。”他一指书房外的账房。
崇文想了想,说道:“若是实在等不及,你们可以先对琉球外围的岛夷动手,讨平宫古岛酋丰见亲,八重山岛夷和奄美岛夷,在这些地方站住脚,食水补给充足,侦知琉球内情,立于不败再扣关而入。入娘的,再不济也有个退路。”
张琏阴沉着脸,良久才说道:“也只好如此了,那我这几天就赶到东番打狗港,先稳住琉局契东们。”
崇文摆手道:“不在这几天,无论如何要等我的人从坊津回来,你要亲耳听听琉球战况。不然你自己心里都没数,如何劝服琉局契东?”
张琏有些沉重的说道:“那就再等几天。。。大出海,我听花子说,龙王岛有青铜大铳,你开个价,琉局要采买,绝不还价。”
崇文苦笑道:“你这就惦记上我的大铳了?徐海还没从龙王岛回来,我知道能拉到这里几门?何况仴局要应付几万幕府军,就靠这几门大铳了,我不能要钱不要命。”
张琏脸一沉,说道:“你龙王岛也是琉局大契东,若赔了本钱,你也有损失。”
崇文叹了口气,说道:“你这不是逼我么,统共就那么几门,总兵顺征琉球也只给了一门。我给你指条明路,五峰船主在福江岛有几门碗口铳,不然你跟他商量商量?”
张琏说道:“吴直那里我自然也要去买,你这里无论如何也要匀给我几门,我知道龙王岛不缺钱。。。我拿东西跟你换。”
崇文眼睛一亮,说道:“什么东西?”
张琏说道:“铜,我拿铜料跟你换,3千斤铜换一门铳,这总公平吧。”
崇文吸了口气,说道:“龙王岛还缺铁,万斤铜换一门碗口铳,万斤铜再加万斤铁换一门子母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