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不耐烦的说道:“我找你来可是有大事相商,你扯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
柴德美正色说道:“这可不是小事,仴局要想扎根仴国,非把大内家笼络住不可,还有什么比结亲更好的手段?仴人性子反复,我们拼死拼活把大内家捧上去,要是没两年就翻脸成仇,那我们图的什么?况且。。。和大内氏结亲可以稳固你在仴局的权位,你晓得么?”
崇文挠挠头,说道:“如今大事未定,扯这些还是为之过早,咱们先把眼前的麻烦办了再说吧。”
柴德美老于世故,浅言即止,不再多说。三转两转,几个人走进竹林苑一个僻静院落,崇文的亲兵把这里守的铁桶一般,老鼠都进不来,绝对隐秘。抬头看,浓姬正跪坐在回廊上,躬身施礼,笑吟吟的说道:“欢迎明美大人,一路辛苦了。”
柴德美慌忙上前见礼,客气了几句,喇叭虎把柴德美的随从安置在警跸室,陪着吃茶说话。浓姬带着3人来到一间静室,吩咐大内家的茶头在茶室备茶,随后轻轻关上了纸门,隔绝内外。阴谋会议这算是要开始了,军中人多耳杂,所以崇文把这次会见安排在了竹林苑。
静室并不宽大,像船上的舱室一般,坐中也都是膏血鸟船上同生共死的老友。三个人曾经多少次在舱中商议大事,憧憬未来,如今红颜和挚友终于又坐到了一起,携手同心,共创奇迹。崇文四下打量,仿佛又回到了难忘的海上岁月,不由得感慨万千。
他轻轻叹了口气,说道:“说起来,我们这些人也是同船之人,当年船上的老兄弟,不少已经魂归大海。伤残的也很多,阿义刚刚结亲,就眇了一目,石头截了一段肠子,怀德少了一只手,另一只手也让我。。。不能再让老兄弟死伤了。”
浓姬说道:“所以要用计谋。”
柴德美沉默了半晌,说道:“不管用什么计谋,都要快。团会对你的不满可是一天甚过一天,拖的久了,难说不会爆发。”
浓姬小脸一沉,说道:“坐堂的抱怨拼命的,真是岂有此理。”
柴德美叹了口气,说道:“吴五峰认为战事拖的太久,靡费太大,死伤也太大,好处却让龙王岛得了。严山老认为你蛮横无礼,乱杀闽人,连洪迪珍的兄弟都杀了。我宁波帮战死了2个契东,我也不好交代,人家入股仴局是来发财的,不是来送命的。
你这个人啊,要说得罪人,你若称第二,天下就没人敢称第一。我听说古名将用兵,无不是恩威并举,你倒好,只有威,哪有恩。”
崇文笑道:“我带着他们打败幕府,坐拥传家宝地,这还不是最大的恩惠。”
柴德美摇头说道:“世人都是好利畏苦,谁真正顾的了长远,如今澳口毕竟还没有得到,眼见的苦头却是吃了。你看看局里,除了饶平帮契东和你交好,谁对你没有怨言。
好比说王鏊,他犯了法度,你把他捆绑起来,送到团会就是了。你非要自己动手,王家能不恨你么?你还借故收拾海峰那小子,歙县帮那么多契东,能没有怨气?”
浓姬凝着秀眉,不说话了。大内家毕竟不是仴局契东,话说多了让人反感。
崇文却坦然说道:“我是为了打胜仗,为了仴局,没有军法何以成军?我一碗水端的平,问心无愧,怀德怎么样,阿乾怎么样,哪个龙王岛老兄弟我没有处置?至于好处,那是我龙王岛的眼光和手段,我偷了抢了哪个?我又犯了哪条团规?”
柴德美说道:“你说的不错,你现在威望正高,谁也拿你怎样不得。可是你想过没有,你全是靠战功和武力压服,一旦小败,他们还能拥戴你么?你现在经不起一场挫败啊。”
崇文大笑道:“有你在堺城,我还会打败仗么?”
柴德美看着崇文说道:“你少哚拍马屁鬼讨好,我来问你,我听说阿乾投奔了斯波家,让你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