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文笑道:“鲶鱼仔不仅要统领仴地所有细作,他还是龙王岛在仴地所有投资的掌管者,所有商事、谍事都由他一人处分,他就是龙王岛在仴地的首领,见他如见我本人。”
吴直连连摇头道:“你用人真是。。。真是。。。让我不知说什么好。”
崇文不再纠缠这个话题,继续说道:“既然你是仴局大掌柜,驻三幕府驻使也是你来定,我的细作首领会常驻使馆。
大体是下村良四驻堺城幕府,新田良介驻室町幕府,驻厢馆幕府的是陈火烧。他们每日会向驻使禀报仴情,也等于禀报了你,这样安排是怕路途遥远,耽误大事,你以为如何?”
吴直问道:“甚好,不过那些秽多情报,和花世界的情报又该如何?”
崇文说道:“他们自然会派人向谍首通报,耽误不了你的大事。”
两人坐在廊下灯影里,看着庭中石灯幢泛出的火光,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良久,吴直才说道:“说实话,来京都以前,我心里十分不安,我也不知能不能顺利接任仴局大掌柜,你若跟我翻脸,我又该如何。还有壹层,即便我接任大掌柜,也是如临深渊,如履薄冰,万一败坏了你创下的大好局面,如何对得起战死的数千仴局将士。”
崇文笑问道:“如今呢?”
吴直郑重说道:“有你的大力扶持,我知道应该怎么办了。可你呢,琉局那边,又该如何措置?召集帖已经下了,几日之内就有回复,大里城里如大旱盼甘霖啊。”
崇文苦笑道:“仴国攻略,我筹划了近一年,才侥幸有了今日局面。琉球如此之强,你们却只给我几天时间,能有入娘的什么措置。”
吴直叹息一声,说道:“我要是你,也为难啊。别说琉球了,你让我把小百合带到京都,我带来了,你为何还不见她,想来也心中为难吧。”
崇文慢慢皱紧了眉头,良久才说道:“等几天吧,我还从来没有处分过同生死的弟兄,心里乱的很,这几天我都不愿想这事。”
六波罗密寺,美丽的银阁庭立即成了仴局巢穴。一波又一波仴局契东,仴国守护和国司,密谍头子,商团、琉局和龙王岛的账房管事,天皇大宫的内臣,一之条的黑齿公卿,京都五山的执事僧,仴商大贾,各种奇奇怪怪的人穿梭于这里,把崇文和吴直忙的脚不沾地。
权力在悄悄交接,很快全仴就都传开了,仴国最有权势的人变成了五岛的五峰船主,龙王岛大出海失势了。
但这并不意味着崇文比吴直要轻松,琉局第二支船队在秘密组建,船只、人手、粮秣、装备无不棘手,让崇文如坐针毡。
舟师堂在商团撒的召集帖并不理想,大多数团户对琉球的局面心知肚明,愿意淌这趟浑水的傻子少之又少。即使却不过崇文和吴直的情面,出2、3条海船就算打发了,人手从没哪家过2百,老弱还居多。
崇文任命的琉局总账房和辎重哨长张五,远没有鲶鱼仔的热情和干劲儿,他派往堺城、京都和平户收购粮食物资的那些管事拖拖拉拉,军资筹备迟缓。
龙王岛众都觉得受了仴局的欺负,酒后滋事斗殴的事情越来越多。仴局诸契东驻军京南,苦苦等待与幕府的谈判结果,可是新幕府迟迟不立,谈判也无从展开,仴局上下十分焦躁,军纪也越来越难以维持。
一切都在一团糟中缓慢前进。
8月初8日,室町幕府执事大内持世在高槻城摆平了几个权臣,奉将军角根义满回京。行到京南,“恰逢”日暮时分,仴局两位大掌柜、太政大臣三条时冬、幕府权臣佐佐木道誉和大内氏家臣迎车驾于道左,将角根义满一行迎入六波罗密寺歇宿。
当晚,仴局大排宴筵,款待幕府君臣一行,歌舞之声一直持续到三更时分。随后,大内持世和两位仴局大掌柜密议了一夜,谈的什么谁也不知,不过第二天一早车驾离开六波罗密寺的时候,大内持世脸上的忧色很重。
崇文目送幕府将军的车驾消失在道路尽头,喃喃说道:“入娘的这些官儿,也不知道都是干什么的。”
平井岩次摇头道:“帽子高的未必不吃闲饭,那些公卿一个个装腔作势令人作呕,陛下还非养着他们不可,实在是。。。”
崇文忽然转头对海里青说道:“养浩,我知道为啥我忙的要死,事情却入娘的一团糟了。”
海里青想了想,说道:“因为鲶鱼仔正在养伤?”
崇文说道:“不是,因为我缺个入娘的太政大臣,养浩岂有意乎?”
吴直大笑道:“养浩大人要位极人臣了。”